「不用說了，我早就猜到了。你這愛搗亂的性格還是改不了！」安局長聽了水老大的自首竟然一點吃驚都沒有，好像他早就對此事了如指掌。

「我年齡大了，早就不喜歡打打殺殺，這次真的是對方挑事我逼不得已。」

「你覺得我會信？」

水老大沒想到他會突然冒出來這麼句話，「我沒必要騙你。」

「你逼不得已殺了二十多個人，老許，這個理由虧你好意思說的出口。」安局長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了，變臉比變天還快。「你知道二十多具屍體擺在河岸上是什麼樣的場面嗎，我光是看照片就心驚膽戰，這輩子死在我槍子兒下的都沒這麼多人。」

「啪！」不知哪句話惹到了水老大，他把一個酒杯重重地摔在餐桌上。

「那是你他媽沒見過當年的黑社會火拚！近百個弟兄死在我面前，可是我連哭都不能哭，因為我是他們的老大，是他們的希望，我要是放棄了，他們就真的輸了。比起認輸害所有弟兄送命，我選擇讓那一百個人風風光光地走。」水老大不卑不亢地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話格外多。

這是我長大以前的事，我聽水老大提起過，涼城各種勢力分禮抗庭，幾乎每天都有或大或小的十餘起黑社會火拚事件，那是涼城最亂的幾年，每年死亡的人數都足以組成一個團。

「你不會明白的，我必須保護我的幫會。就算讓我再殺二十多個人也在所不辭。」

看見水老大的情緒有點激動，我輕輕拍拍他的胳膊，他這才望了我一眼，喝了口酒平復了心情。

「我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安局長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安，這次出的事我保證不會再麻煩你第二次，我們這邊也做了準備，不會很難辦的。」

「說說看你的想法。」安局長說。

「我已經封住了所有知情者的口，就算要查也不會那麼好查，但是想要這個案子不了了之，還得靠你。」水老大的眼神犀利。

安局長似乎是明白了水老大的意思，點著頭說：「既然你開口了，那麼我會爭取把這個案子壓下去，讓他們以黑社會糾紛結案，我希望在這個過程中，你不要讓我的手下抓到一點點的把柄，不然就算是我也有點難辦。」

這下我才總算明白水老大的計劃，這個案子本來就歸到黑社會糾紛中了，如果長時間下來查不到線索，自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案。雖然他們是警察，但警察說實在的，就是國家賦予正當權利的黑社會，當然對於有些事還是少管為妙。每個警察其實都明白，跟黑社會扯上管子的案子，很少能有眉目。

有了安局長的幫忙，才是萬無一失。

「你肯幫我，兄弟不會讓你為難的。」

「老東西！我幫你的次數還少嗎？咱們可說好了，還是老規矩，嫂子的手藝我可不能錯過。」

一頓飯下來足足花了四五個小時，臨走，安局長把他的電話留給我，提醒好要常聯繫，還說要找個機會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認識，我嘴上答應著，心裡卻想，哼，一個警察的女兒見我這種混混，不得嚇哭了？他也真捨得。

我們一起送安局長離開後水老大才有時間歇會，宋蕭給他倒了一杯敬酒的茶水，「老大，喝口水吧。」

他端起茶杯來慢悠悠地喝了兩口，這時我才問：「老大，咱們跟條子扯上關係真的好嗎？我心裡總覺的不舒服。」

水老大放下茶杯嘆了嘆氣說，「你懂什麼！你道行還淺，道上的事你根本不明白。」

「我當然不明白了！我又沒讀過書，那老大你給我講講我不就明白了。」我發揚刨根問底的精神。

「其實說到底，咱們黑道和白道是不分家的，這兩者誰也不能少了誰，在很多事上，白道包括警察是不能少了我們的幫助的，以後你就會慢慢明白我說的話，」他拍了拍我的腿，「認識點白道的人對咱們的好處也不少，畢竟，以目前咱們國家的情況，是絕不可能讓黑社會當家做主的，所以很多事想要到達目的，都要藉助白道的手。」

「嗯，老大，你說的話我會記住的。」

接下來的幾天，警察來到別墅進行搜查，但是他們想找的人早就別我轉移了，別說人了，連個屁都搜不到！我、宋蕭、A仔和土匪表現出一副良民的樣子，把關係撇得幹幹凈凈。

那個警察頭頭從進門就看我不順眼，想必也聽過我們的名字，畢竟做警察的總是對我們混混懷有敵意，審問了我好幾遍，但是我們四個人早就串通一氣，每個人都一口咬定蒼鷹不是我們水天殺的，我們也沒有見過他。

雖然他看起來恨不得立馬就把我抓起來關進監獄，但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徒勞，帶著手下在別墅里溜了幾圈後，我十分不友好地下了逐客令，「我說警察大哥，我們都是大大的良民，與其跟我們浪費時間還不如從新找個調查方向，沒準就有頭緒了。我這還有事，幾位要是沒什麼別的事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吧？」

那名姓孫的警官怒氣沖沖地瞪著我，卻又無奈什麼都沒查到，就算想抓我也沒有權利，「許世炎，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過什麼缺德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就算我沒有證據，但是老天是公平的，我總有一天要將你們這些黑社會通通繩之以法！」

我幹笑了兩聲嘲諷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孫警官，我真的是無辜的，你要是非對我有成見我也沒話說，不過，真相總有一天會被揭開，會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A仔和土匪在一邊都快笑出來了，只能忍著，這些當警察的，街上那麼多小偷不抓，非得跟我過不去，蒼鷹是罪該萬死，他死了，社會上少了一個大毒瘤，說起來當警察的還應該感謝我呢！

這倒好，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也不想想要不是有我和水老大，蒼鷹以後保不準還得做多少喪盡天良的勾當，我完全是替天行道，保護祖國正在盛開的鮮花。

孫警官冷哼一聲，看樣子是不想跟我無謂地鬥嘴了，甩了個臉子就帶著手下的小警察們一個個灰溜溜地離開了。

門剛一關，A仔就哈哈大笑，「炎哥，你瞅沒瞅見那個孫警官，都快氣炸了！太他媽過癮了，原來耍條子有這麼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