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劉銛扶起錢三，錢三點頭，聲音沙啞。

「來我房裡說吧。」劉銛說罷拉起錢三往卧室里走，錢三一想到自己在乎的人正痛苦煎熬著就忍不住心裡一抽。

「喝口水。」劉銛讓錢三坐在凳子上，為他倒了一杯水，拉緊了身上的披風，說：「你所說的那個他，是誰？」

錢三手握住那冰涼的水杯，小聲的說：「對不起大哥，是我騙了你，我與他已經認識了四五年，這些年在外都是他照顧我……」

劉銛聽完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四五年，看來他也算是你的生死之交了吧？」

「算是吧，我不能沒有他，我不想讓他死……大哥，你一定要幫我……」錢三發抖著。

「你，是不是愛上那個人了？」劉銛問錢三，他從來不曾見過錢三這麼急迫的模樣，也許這麼多年，他在外遇到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愛？」錢三低頭笑道：「應該是吧，離開他總會想起他，但是克制住自己不想他，他家室顯赫，而我只是個小山匪，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他願意為了我獨當一面，甚至不顧家族的脅迫……」

「那這麼多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劉銛不得不去想他在外到底如何生存的，他只知道錢三自從出去兩年後，就時常帶些城裡的玩意加上一些錢財回來，說是在外跟著銓叔賺了些小錢，劉銛聽到他和銓叔在一起心裡也放心了，就沒多問。

大多數都是從錢三自己口裡聽一些消息，比如他描繪青樓女子如何撩人心弦。

「最開始我和幾個小乞丐打交道，後來迫不得已為生計去偷竊，卻不小心竊倒了他的身上，我以為我會像別人一樣被砍去雙手，卻不曾想，他把我帶到府里，那時的他和我一般大，可是他卻不嫌棄我，反而……」

錢三每說一句都像是扎在劉銛的心上：「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些年……」

「大哥，這都是我自願的，他身為武學世家，身邊如狼似虎的人本就多，我卻把他推到風口浪尖，我以為只要我走了，他就可以忘記我，我才不會阻擋他的前程……」

「你這些年既然都是和他一起，那銓叔……」劉銛聽完錢三的話不得不去想這些。

錢三低著頭說：「在我剛下山的時候，確實遇上了銓叔，只是沒過多久銓叔就不告而別了……」

劉銛的瞳孔一縮，恍惚的說：「原來如此……錢三，你先回去吧，這事，我會處理的……」

錢三抹了眼角的淚，撲倒了劉銛的身上，他說：「大哥！」

劉銛聽到這句大哥，心裡一陣寒一陣暖，最後撫順他的背，錢三終究是他的親人，他是如何也拒絕不了。

求他嗎？

也罷，如若為了錢三，自己撇下一次自尊又有何妨？

劉銛把錢三送回自己的房間，獨自走到亭子中，看著四周荷蓮開放，池裡倒映著月色迷攏，劉銛靠在柱子旁，細風撫過面容，蟲鳴聲貫徹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