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魯爾反應過來趕緊對同學們解釋道：「哦，這條人魚叫做陽澤·康沃斯，是人魚和人類共同孕育的孩子，他的確學習過一些人類語言。」

在人群中的卞樂生皺起了眉毛：「您的意思是這個人魚是人與人魚的雜種？」

「我不是雜種！」

陽澤吐字有些吞吐艱難，他還是知道雜種這兩個字的，雖然他能聽懂的人類語言不多唯獨這兩個字他記得十分牢！小陽澤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魚不願意接受自己，為什麼這些人類總說自己是雜種！

他討厭這些人看他的時候，那種怪異的眼神。陽澤惡狠狠的瞪了卞樂生一眼，回頭忐忑的看著顧南城。

這個人會因為這一點疏遠他嗎？

陽澤的眼裡充滿了希冀和怯懦。

出於安慰，顧南城摸了摸陽澤的腦袋。皮魯爾聽到卞樂生的話的時候陷入了局促，這個人魚是人類和人魚結合的第一個孩子。是人魚研究上的一大步，別說他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他所代表的意義就完全不同。

「卞樂生，快向陽澤道歉！」

聽了老師的話，卞樂生撇了撇嘴巴。對這條人魚也就失去了興趣，他喜歡的是那種純粹的來自海里的神秘種族，而不是這種摻雜了人類血脈，貼近人類的人魚。

也因此，他的道歉帶著敷衍的味道：「對不起。」

聽到他的話，小人魚哼了一聲，牢牢的抓住了顧南城的手，再沒去看卞樂生了。他固執的看著顧南城，捏著他的手企圖把他往水裡拽：「留下來，留下來。」

小人魚的人類語言學的不倫不類，說出來的聲音尖銳難聽，和他的人魚語簡直判若兩人。人魚的聲音本來就是很好聽的，顧南城還記得當初，在海洋還沒有被人類佔領的時候。

鮫人們喜歡坐在海裏海面的礁石上唱歌，或兒獨唱或兒合唱。那歌聲能綿延幾十公里，聽到他們歌聲的生靈總是能被凈化了心靈。而隨著鮫人族的衰落，他們的歌聲依然美妙，可是所及範圍也不過十幾米遠，也鮮少有那種得到了凈化的感覺了。

妮娜一看顧南城都快被人魚拽進生態池了，立馬拉住了他，不讓他掉進這深不見底的池子里。

開玩笑，這真的被拉下去之後，怕是要淹死人的！

皮魯爾也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立刻組織同學拉住顧南城，千萬不要讓人魚把他拉下去。他的額頭沁出汗水，慌忙之中竟然拔出了顧南城被人魚拽著的手。手裡一空的人魚向後摔去，跌入了水裡。

一瞬間，群響畢絕。

只看見顧南城淡定又輕易的掙開了那些拉著他的手，看著眾人愣神的表情好心解釋：「人魚以水為居，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這些人太把人魚當回事了，這些人魚比他們想像的要頑強的許多。單說壽命，人魚就比人類多了三四倍。

瞧著沒過多久，陽澤就從水裡鑽出來了。他嘟了嘟嘴巴，一雙眼睛還是不甘心的看向了顧南城。難得找到一個溝通沒有障礙還樂於跟他玩耍的人，怎麼就不能帶回去呢。

顧南城的手觸碰了水面，盪開一圈漣漪。

——孩子，我今天晚上還會來看你的。

他這樣告訴陽澤。

有些東西，並不適合在人前表露出來。陽澤最後再望了他兩眼，這才一擺尾巴消失在了這一片區域里。皮魯爾才剛剛反應過來，面前那裡還有人魚的影子啊！

再看那邊的顧南城，對方再一次雙手揣在口袋裡，模樣頗顯得無辜。他也不好說什麼，這次的活動怕是進行不下去了，只得帶著孩子們回到了班級。一路上，有人不斷的有人來找顧南城攀談，卻一一都斷送在他愛答不理的回應上。

當然也有意外！

「南城啊！你只不知道你剛剛簡直帥爆了！卞樂生對人魚道歉的畫面，看得我簡直爽翻了！」

「南城啊！你到底是這麼做到的？難道你身上有人魚喜歡的氣味？」

「該不會人魚也是視覺動物吧！也不對啊，卞樂生這麼好看他也沒看上啊……」

「南城，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妮娜在顧南城耳邊嘰嘰喳喳，嘴巴是停也停不下來，而且即便顧南城不說話她也不會覺得尷尬，一個人嗨皮的不行！

這時候，顧南城卻想起了剛剛妮娜對陽澤的畫面，停下來看著妮娜：「剛剛為什麼要觸碰人魚魚尾？」

人魚的魚尾是他們極其寶貴極其私密的地方，斷然不會讓人類觸碰那個地方。這麼淺顯的到底，妮娜已經考入了人魚護理系，沒道理不懂啊！

被提問的妮娜有些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我……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手，你知道嗎？人魚的魚尾是我看到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了！那種閃閃發光的感覺是任何事物都沒有辦法代替的！還有那順滑冰涼的觸感也讓人著迷！」

看著妮娜那一副宛如痴漢般的表情，顧南城默默地遠離了這個對魚尾有著狂熱喜好的女人。人魚的魚尾不會發光，魚鱗光滑倒是真的，卻沒有她說的那麼誇張。

不過如果她在測試的時候就觸碰了人魚的魚尾，還能有能夠考上人魚護理系的成績，只怕本身的親和力也挺高的。

顧南城特地在妮娜這裡留了個心眼。

接下來的課堂內容就簡單了，無疑就是講述人魚的構造，喜好，日常習慣，已經如何伺候人魚。這些東西對顧南城來說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他光明正大的走神了。

顧南城再回到教室的時候選了最後面的一個角落，他無心聽老師的授課內容，暗中運氣開始修鍊。就這樣一直修鍊到了教學結束。

看著教室里的人慢慢離開，顧南城也準備回到自己的宿舍。人魚護理系的課程算是輕鬆，這個點或許他還有機會去圍觀一下自己的室友上課的樣子。

顧南城現在對圖卡特的興趣還是大於這一門課程的。

然而正在他起身的時候，一層陰影籠罩下來。顧南城抬頭去看，就正對上了一張漂亮的臉蛋，看得顧南城咋舌。

好傢夥，卞樂生，這個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