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跟我接著打？」南十安氣喘吁吁，額間的汗水順著下巴弧線滴在地上，他整個後背已經濕透，腰腹肌肉勾勒得相當性感。

秦江澤緊緊手上的防護手套，胳膊上的汗珠被手套接住，消失不見。

「你覺得咱倆今天還能打出來高下？」不是南十安怯戰，而是他和秦江澤實力不相上下，再怎麼打下去，只有兩個人都累死。

秦江澤伸手作出停戰的意思說：「不打了，不打了，累死老子。」

南十安抓住秦江澤的手腕一使勁兒直接把人給拽起來，秦江澤在起身的一瞬伸出腳，沖著南十安踢過去。

「握草，你夠陰的。」

「彭——」秦江澤被甩出去老遠。

結果就是一個人在這頭，另一個人在那頭，兩相對視，良久不約而同笑出來。

「再介紹一次，我叫南十安，十九歲，alpha，即將就讀於帝國軍校。」

秦江澤站起來拍拍身後的泥土，直視南十安晶亮的雙眼。

「我叫秦江澤，曾經是Omega，十九歲，未來會是一名絕對優秀的軍人。」

眼見著就是軍校發榜的日子，一群學生許早就在學校的滾動公示欄等著。

每一分鐘一頁從第一名開始循環，一直到錄取的最後一名。

「快看，第一頁第一個s126，幾乎滿分。」

「s163，和第一名差了一分。」

「瞧瞧他們金光閃閃的編號，我酸了。」

南十安打著哈欠，往人群這邊走，他知道今天是發榜的日子，又不是考不上，根本不著急。

他剛睜開眼睛，往熒幕那邊一瞅。

「s126？」首頁金色的編號特別張揚的掛在第一，s126，這個號他怎麼這麼熟悉？

正當南十安尋思著自己在哪聽過這個號碼的時候。

轉身看見熟人了，秦江澤就站在他身後神色莫名的盯著第二名的號碼。

「成績怎麼樣？」秦江澤搭上南十安的肩膀，長長的頭髮有幾縷還能掃到他的手臂。

南十安不回答秦江澤，轉而問他：「你呢？」

「你覺得我該在哪？」

233：你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南十安看著眼前人，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你的編號是，s126.」

最後的話南十安壓低了嗓子貼在秦江澤耳邊說的，他不會這麼傻，在大庭廣眾下咋咋呼呼，只採取編號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學員隱私。

「你也不賴，s163.」秦江澤記性不太好，看著南十安才想起來，前兩天這位小朋友還跟自己說過關於號碼牌的事情。

希伯來發現自己的排名連前十五都沒到，心裡不免氣憤，他不覺得自己能力哪裡差。

「s126.」這就是他要努力取代的號碼。

「咦，又是你啊。」亞索驚奇的看著秦江澤，還不失好奇的看看秦江澤旁邊的南十安。

南十安皺眉，這人身上什麼鬼味道。

「你好。」秦江澤也不是很想跟亞索講話，他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只要亞索乖乖的，他才不會找亞索的麻煩。

「那個，你的成績怎麼樣，我覺得我好差，才是第二十名。」

秦江澤簡直無語，南十安臉都黑了一半。

這人是哪裡出來的智障，到底是在問成績，還是在炫耀自己的成績。

在千人篩選的大考核里排名在二百左右都算是相當優秀的。

現在這位朋友說自己在二十名還覺得自己不好。

秦江澤覺得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有一個詞叫學|婊，賊適合亞索。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南十安偷偷勾勾秦江澤的手指。

兩人莫名在此刻達成一種默契。

秦江澤趕緊追上南十安，「我去看看我朋友，他挺著急的。」

只剩下亞索尷尬的站在原地，雖然一個人在那裡。

亞索一點不覺難受，他覺得是他們的成績確實不如自己好，他還有點小小的驕傲。

「亞索？」希伯來摸摸亞索的頭髮，「你來看成績？」

亞索點頭。

順利逃脫的南十安和秦江澤對著新鮮空氣大口呼吸。

「剛剛那人，身上有Omega的氣息。」

秦江澤不否認，所以至今他疑惑的就是。

亞索這麼明顯的信息素味道，究竟是怎麼混跡在beta圈子裡這麼久還沒被發現的。

難道他會說自己噴香水？

「請帝國軍校所有錄取成員，前往中心會議大樓，領取專業號碼牌。」

軍校各個地方開始三次輪放廣播，沒想到出來成績確定錄取當天就要安排專業方向。

「走吧。」

會議大樓是整個軍校除去訓練場之外最恢弘的建築。

不少帝國會議就是在軍校內部召開的，可以說帝國軍校就是整個帝國的軍事人才傳輸帶。

「下面開始進行第一次人員分配。」

「s112、s650、s337……」

倆人等得都快睡著了也沒聽見自己的號碼牌。

「你聽見你的了沒有？」南十安把玩著秦江澤的頭髮，他覺得這個軍校對他充滿惡意。

秦江澤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發獃，「我要是聽見還會在這裡尬坐著？」

「南十安你要是再玩我的頭髮我就把你的腦袋打歪。」

南十安手一頓，想了想秦江澤的戰鬥力，再想想他的脾氣。

果斷的放下手，算了，年輕人，還是命重要。

攏共招收一千餘人，一直到最後一組，倆人都沒聽到自己的號碼。

「我覺得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我也覺得。」

「請沒聽清自己號碼的同學到三樓登記處詢問。」

「各位同學到對應的專業口報道。」

「會議結束，再見。」

倆人又噔噔噔跑到三樓。

奇怪的是一整個三樓，只有一間屋子。

秦江澤在前頭，他先推開的門。

「到齊了。」

秦江澤聽聲音，猛地抬頭。

他的親大哥，秦湛正站在他對面，軍裝筆挺，極為嚴肅的看著自己。

「歡迎兩位來到特別訓練小組。」

「每年軍校都會選取最合適的二至三名成員，參與特別訓練。」

「你們是第一個，不代表會是最後一個，一旦你們有人選擇退出，那麼會立刻更替其他人選。」

「當你們決定參與的時候，你們的生命就不再屬於自己，甚至比同齡學生更早的面對死亡。」

「不要覺得這是一種榮耀，反而這個選擇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秦江澤，南十安，你們是否願意加入特訓組？」

秦湛直視著秦江澤，眼裡不再有一個兄長的包容與愛，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莊嚴沉重。

秦江澤和南十安幾乎同時點頭。

「我同意。」

「很好，你們的日常訓練還是和其他學員一樣，只是在他們結束訓練之後，你們還有私人訓練，必要時會帶你們出任務。」

「記住，你們不但不會擁有名字，你們的榮耀、付出也不會有人知道。」

「生前死後都是這樣，無名無姓，永匿黑暗。」

這就是屬於軍人的犧牲，我們的體內流淌著的是鮮紅的血，心裡裝著的是浩蕩的國，戰鬥著的是無名的守候。

出了三樓教室，秦湛看著秦江澤遠去，他的弟弟，他原以為的小孩子，就在今天長大了。

「你為什麼會同意？」南十安問秦江澤。

「你後悔嗎？」秦江澤在南十安問題之前問出這句話。

南十安想了想，而後笑了，寶石一樣的眼睛沉沉看向遠方。

「總有一些事情需要有人做，有人活在燦爛光陰之下享受歲月，那就有人站在黑暗深澗里負重前行。我們做的不過是少部分人的選擇罷了。」

「我不後悔，這是我的夢想，守護這個國家，必要時為他而死。」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