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凜雙臂抱拳，直挺挺的站在軍帳的正中央，來打招呼寒暄的眾教官都陸續散去了，他才打電話叫人去喊來鄒明羽。

為了避嫌，葉凜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和鄒明羽之間的關係，免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報告！首長！」年輕的小士官很懂禮數，在門外打了一聲報告。

「恩。讓他進來吧。」葉凜的語氣不鹹不淡，聽上去並沒什麼波瀾。

鄒明羽聽到了葉凜的聲音，心裡「咯噔」了一下，小叔真的來了！明羽勉強平復心情，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抿緊雙唇，進了軍帳。

兩人雖然有電話和簡訊聯繫，偶爾也發下照片，但是，照片畢竟是平面的，還是抵不上見到立體的真人給對方的衝擊大，這可是鄒明羽思念了整整兩年的人啊，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看得見、摸得著。

鄒明羽強壓住自己歡呼雀躍的心，攥緊了拳頭，杵在那兒，等葉凜先開口。

「明羽，你怎麼來軍隊了？」葉凜質問道。

鄒明羽的心一沉，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把葉凜那張冷冰冰正經的臉咬個稀巴爛，剛才自己心裡激動成什麼樣，小叔人家根本不在意！還是一副雲淡風輕不關他事的樣子，真該死！

鄒明羽恨恨的想，難道我就不能被你單獨眷顧一下麼，我和別人在你這裡真的沒什麼不同嗎？

只會問些不痛不癢的官方話，明明現在軍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啊！

鄒明羽咬牙，中氣十足的回道：「報告首長！我來當兵！」

葉凜驚訝，挑了挑眉：「你挺能耐啊？」

「謝首長誇獎！」

「高材生，你覺得我像是在誇你嗎？」

「報告！我不懂首長的意思！」

「鄒明羽！」葉凜這語氣一轉，寒的驚人：「我命令你，今天收拾東西，馬上回家去。」

「報告！首長，我不走，我要當兵，當你的兵！」

「成為我的兵？你想都別想。」

鄒明羽斬釘截鐵，「我要進蒼狼部隊！」

葉凜眼眸一沉，「呵。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好，那現在我就告訴你，每年十月份我們『蒼狼』都會在全軍區進行一個『雛狼計劃』的選撥。去年，我親自負責選撥。有三個士兵，在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被嚇得提前退伍了。還有一個士兵，退出的時候是二級傷殘。――他的一條腿沒了。怎麼樣？夠膽你就來。」

「報告首長！我不怕！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

「……你那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臆想！」葉凜聽著他一口一個首長，叫的自己心裡實在難受，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屁股又癢了？」

此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因為小時候的明羽很調皮，經常逃課不上學，跑去射擊館練習，每次被葉凜發現都要狠狠的修理他一頓。而軍人教育孩子懶得用什麼得當的方法，就是信奉一個字——「打」。

當時的葉凜怕自己下手太重打傷了小明羽，所以他不打腦袋也不打臉，只好照著小明羽的屁股一頓狂打。

每次鄒明羽犯錯後都被揍得兩個屁股蛋紅紅的，可他還是倔強的噙著眼淚，一言不發，從不主動認錯，也從不低頭討饒。

打完之後，心疼的反而是葉凜自己。

不過這種粗暴的教育方式，在鄒明羽長大之後，葉凜就已經很少用了。

這次相遇，葉凜一急，竟又把鄒明羽當成小孩子來嚇唬了。

鄒明羽一愣，臉上一點也不怕，反而站直了身子，往葉凜跟前走了一大步。

他一動不動，直視著葉凜，接著忽然拉起葉凜的一隻大手，往自己的屁股瓣上使勁一放。倔強道：「就是癢了，你打我啊！」

葉凜的手頓時僵住了。

那渾圓挺翹的屁股蛋就這麼放肆的磨著葉凜的手心……剛剛被鄒明羽使勁拉著把手放上去的時候竟然感覺還很有彈性。

酥酥麻麻的快感居然一下子從手心散開。

現在的葉凜，不僅想打他，甚至還有一種想用自己那雙粗糙穹勁的大手狠狠蹂躪他的小屁股的衝動。

他想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地求饒，讓他知道害怕，讓他立馬滾回去家去，再也不敢回來。

可是葉凜不敢這樣做。――因為眼前這個褪去一臉稚氣、滿臉堅定的大男孩再也不是八年前抱著槍哭泣的小孩子了。

……

兩人沉默和停頓的時間太久，這個怪異的姿勢真的很容易讓人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尤其是鄒明羽。被葉凜的手就這麼不輕不重的放在屁股蛋上，加上兩人的距離靠的太近，鄒明羽整個人幾乎都鑽進了葉凜的懷裡。

兩片可疑的紅暈襲上了他的臉，他彆扭的垂下眼，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葉凜回過神來，意識到懷裡的人腦子裡在想什麼，趕緊推開他，接著葉凜自己也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冷冷的說了句：「別鬧。」

鄒明羽臉上的紅暈還沒消下去，但嘴上依舊不饒人，揚起臉：「我沒鬧！」

望著鄒明羽那張有了些稜角的臉，葉凜腦子裡亂糟糟的，只覺得現在的氣氛詭異尷尬的不行。他又想起了兩年前鄒明羽16歲生日那晚上發生的事。

正是因為那件事，他才發現鄒明羽的性取向很有可能不太正常，也正是因為那件事，令他毫不猶豫的主動請纓，調離本部軍區去西北邊境執行任務……

這兩年在外不回家，說是執行任務，其實也是他有意在躲著鄒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