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立羽撥開人群，追出操場的時候，趙柯成早就跑遠了。停在操場外面的那輛黑色的山地車也沒了影子。

「你們老大呢？」蕭立羽問趙柯成的一個小弟。

「老大和筒子哥一起出去上網了！」小弟說，「老大說他今晚心情不好，要在網吧通宵，還說讓我誰都別告訴……」小弟臉色一變，「哎呀」一聲捂住了嘴，急道，「兄弟，你可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啊！」

蕭立羽淡淡的笑了笑，原來笨蛋也會傳染的啊……呆瓜帶出來的小弟也這麼呆。蕭立羽又搖搖頭，騎著腳踏車往校門口方向走去。

不過，那傢伙也太輸不起了吧？竟然還想靠網吧通宵玩遊戲來解憂……早知道他會傷心，比賽的時候自己就讓著點他了。

*

此時正值體院下午放學，趙柯成這個住宿生跟在走讀生范子同的後面，低頭猛騎著腳踏車，硬是騙過了門衛大爺，成功混在人群里偷跑出了校門。

不巧的是，他們常去的那家黑網吧竟然滿人了。范子同知道老大心情不好，一路上也不敢多說話，只好又跟著老大輾轉著找了一家新開的。

新開的黑網吧里人也很多。來這裡玩的，基本都是沒滿十八的高中生們，他們進不去正規網吧，只好到黑網吧里來找樂子。

黑網吧里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多，是非也多。所以網吧老闆都找混混流氓來當網管，以防止有人在網吧里打起來。網管們都長著猙獰粗獷的模樣，往那一站，威嚴的很，基本也就沒人敢在網吧里找事兒了。

趙柯成剛踏進這家網吧門口，就皺起了眉。

范子同也跟著他停住了腳步：「老大，怎麼了？」

趙柯成說：「掃興。這裡面有條惡狗。」

「嗯？」范子同撓撓頭，「蕭立羽沒跟上來啊？」

「操，」趙柯成狠狠地敲了敲范子同的頭，瞪了他一眼，凶道，「你他媽說誰惡狗呢？你才是惡狗呢！你全家都惡狗。」

啊？？？范子同小眼神很是迷茫：「老大你剛才說的，不是蕭立羽啊？」

「廢話！當然不是他！」

「喲，」喬山從收銀台那裡站了起來，吊著眼角望著趙柯成道，「成哥您來了啊？我聽說了，咱們學校的蕭同學，輕鬆破了你的百米記錄，真是可惜了，我沒能親眼看到那大快人心的壯舉。」

這事兒正好觸了趙柯成的霉頭，他一腳踹上網吧前台的桌子，瞪著喬山說：「在這當網管啊？你這人品老闆也敢雇？難道不怕網吧爆炸麼？」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準備示弱，這架勢，彷彿下一秒就要互相撲上去打起來似的。

前台的幾個網管也都站了起來，他們都紋著大花臂，眼神帶著殺氣的瞪著在網吧里挑事的趙柯成。

范子同一看那邊人多，忙上前攔著：「成哥算了算了。惡狗咬你一口，你總不能再咬回去吧？狗肉不好吃，還弄得一嘴狗毛，會被傳染狂犬病的。咱們走吧走吧。」

趙柯成還是很生氣，瞪著喬山，似乎想用兇狠的眼神殺死他。

「老大！」范子同拉了拉趙柯成的校服衣服，低聲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走吧！」

「哼。」趙柯成不甘心的被筒子拉著走了。

*

兩人沒地方去，網吧又都滿人了。范子同本來想提議老大去酒吧里消磨時間，但是一想老大的酒量不好，只得作罷。於是他們只好騎著山地車在街上瞎晃悠。

「那個死狗，太可惡了。明天！就明天！必須堵著他教訓一頓！」趙柯成生悶氣，「給他臉了還，不揍他一頓他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是是是，老大，我今晚就準備棍子，把他揍得跪在地上叫爸爸。」范子同放完了狠話後，又話鋒一轉問，「……老大，這天兒好熱啊，您要不要吃雪糕？」

本來聽了范子同前半句狠話還比較欣慰，結果後半句這蠢貨竟然來了句「吃雪糕」！

趙柯成臉黑了：「我吃你大爺！」

范子同「嘿嘿」笑，「老大，我真想吃，要不我去買個？」

趙柯成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隨你大爺的便。」

范子同正要開開心心的過馬路，結果正好趕上一群國小生也放學過馬路，小孩子們戴著小黃帽排著隊，蹦蹦跳跳的往這邊走。

范子同只好倚著腳踏車，先等在原地。

「操。那怎麼還有個落單的？」趙柯成皺著眉指了指那胡同處的一個小黃帽。

范子同伸長脖子看了看，「誒？還真有一個……咦？！」范子同喊起來，「報告老大，那小孩兒是喬山的妹妹。」

趙柯成挑眉：「操。你又認識？」

范子同笑了笑：「嘿嘿，我不是練跳高的嘛，免不了跟喬山接觸啊。那次放學的時候，他妹妹哭著在學校門口等他來著，我就看到了。因為他妹長得太可愛，就輕鬆記住了啊。」

趙柯成往胡同那裡瞥了一眼，不屑道：「有什麼可愛的？小屁孩一個，喬山教出來的，長大了之後一定也是個暴脾氣小妞，說不定能會成什麼小太妹、大姐頭呢。」

范子同捧著臉傻笑：「小太妹也可愛啊。」

「把你打趴下扇你大嘴巴子就不可愛了。」趙柯成望著那小黃帽，疑惑，「不過話說回來，喬山那傢伙不來接他妹放學回家啊？」

范子同搖頭：「不知道。」

「嗯？那小孩兒人呢？」趙柯成說話的瞬間，再抬頭就看不到那隻小黃帽了。

「啊嗚嗚……！！」幽暗的小胡同里傳來女孩的尖叫。

兩人對上眼神，皺著眉往胡同那望瞭望：「走！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