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要看。」小乞丐掙扎著拉開蒼扶的手，蒼扶瞪了一眼遠處的影子，其中的一道影子似乎察覺了蒼扶的怒意，反而更加賣力。

蒼扶收回目光，連拖帶拽將小乞丐帶回廚房。

小乞丐不明不白地被自家師父拖著，心裡很是疑惑。到底有什麼不能看？

「吃吧。」蒼扶為了安撫小乞丐不安的內心，趕忙將一碗湯圓遞到小乞丐眼前，小乞丐聞著香噴噴的湯圓，心中的困惑也拋到九霄雲外。

小嘗一口，小乞丐的舌頭就被燙得縮了回來，兩眼泛著淚光。

「燙嗎？師父給你吹吹。」蒼扶奪過小乞丐手中的勺子，輕輕一吹……

湯圓結冰了……

一時間小乞丐不知說些什麼，畢竟師父他老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師父，你口氣太重了……」小乞丐無奈地看著湯圓，嘆了口氣。

蒼扶眼中微微亮起一絲光芒。

他還小的時候，南風途總喜歡餵養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是每次還沒喂到嘴邊，就結成了冰，讓南風途苦惱了許久。

偶爾南風途還會調侃他：「蒼蒼，你媳婦兒和你親親的話，豈不是會變成冰雕？」

他那會兒還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一下子便紅了。

「我不娶媳婦。」

「這怎麼行？」

「我和你不能在一起一輩子嗎？我不想要別人。」

他那會兒看不出南風途眼裡的寵溺，也看不透他的深情。

「師父，我還是自己來吧……」小乞丐又把勺子搶了回來，臉上寫滿了無奈。

好不容易錘碎了湯圓表面的冰塊，小乞丐心滿意足地塞入嘴裡，甜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芝麻和土豆流轉舌尖。

「好吃。」小乞丐驚喜地看著蒼扶，舀起一個湯圓遞到蒼扶嘴邊，「師父你也嘗嘗，這可是我第一次吃冰凍湯圓。」

蒼扶猶豫了片刻。

「師父，你該不會也對湯圓下了毒誓吧？」小乞丐有些後怕，把湯圓收了回來。

「沒有。」

「那你嘗一嘗，我給你吹吹。」小乞丐又把湯圓遞到嘴邊，蒼扶張口咬住，這一次卻沒有變成冰塊，反而順著一股溫意流到了心間。

吃完湯圓，小乞丐難免又想起方才的一幕，追問道： 「師父，玄蒼殿結界沒有多少人能夠順利進入，方才的兩人是誰啊？會不會是賊？」

……

蒼扶失語。小淵這個年齡，應該還沒到接受某方面教育的時候吧？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蒼扶只能如此解釋，小乞丐以為師父不高興，也不敢追問。

蒼扶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廚房，轉身就發現小乞丐睡著了，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小乞丐疲倦地趴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揚。

蒼扶抱著小乞丐走出了廚房，小乞丐靠在蒼扶的懷中，嘴裡不斷地念叨：「土豆芝麻湯圓……」

「師父，你笑起來真好看……」小乞丐的小手攀上了蒼扶的胸口。

他這一生只在兩個人眼前笑過，一個是南風途，一個是語長淵。

可語長淵是第一個誇他笑起來好看的人。

南風途是第一個說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