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沒有練過鋼琴，那個唯一教我練鋼琴的人在我五歲的時候也已經過世了。我從小就和子峰生活在片刻的天堂里，卻永遠留在了地獄。」空蕩盪的排練室里，喬亦的聲音輕柔而幹凈，每一句話都摻雜著無奈的情感。

向白楊沒想到喬亦會突然提起自己的事情。喬亦從小沒有父母的消息一直廣為人知，關於喬亦童年的故事版本更是層出不窮，可是在和喬亦相處的時候，她的銳利讓他忽略了很多的因素。

「我不像你，父母在你五歲的時候，就讓你學了吉他，十四歲自己創作歌曲。我五歲的時候，魏家老爺爺收養了我和喬子峰，我們才能開始學習拼音和生字。也是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魏思思的哥哥和魏思思。」

「你喜歡……魏思思的哥哥，對嗎？」向白楊根本忘不掉魏思思在機場時對他說的話，嫉妒的情緒就像是扎了根，瘋狂地在心裡滋長。

喬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喜歡我，對嗎？」

被戳穿心思的向白楊一下子紅了臉，眼神閃爍，半天才搖搖頭。

「不喜歡我的話你為什麼要等我幾個小時，訂了鮮花和生日蛋糕，還有一段親筆寫下的幾千字告白？」在生日的晚上，喬亦接到了花店的電話，千里迢迢去領了花，又領了蛋糕。花店的員工還細心地將告白卡片轉交到她的手上。

向白楊終於點了頭。

「對，我喜歡，你不喜歡而已。」藏在心底里的話，在喬亦的引誘下說出了口。

「我一個人在等，傻傻地等，明知道不可能等到你，還自我安慰……還以為多等一會兒，你就會撐著傘走來，然後找到狼狽的我……可是最後出現的人不是你，是別人……那天晚上唯一的電話，不是你，還是別人……」不知不覺中眼淚已經隨著斷斷續續的字眼落下，鹹澀的味道鑽入嘴裡，再也說不出下一句話。

「在醫院的病房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你一個不相幹的人……我還自己騙自己，只要再努力一點，你一定會改變想法……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也只能裝作看不見……」可是再裝聾作啞，他的心是清醒的。疼得時候，格外真切。

「可惜我根本就比不上你隨隨便便找來的男人，你願意為了一個不相關的男人打架受傷，也不願意接納我的感情……三番五次地拒絕我……」說得越多，心裡反而更加難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喬亦走到向白楊眼前，掏出一張紙巾，向白楊敏感地後退了幾步，用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痕，溫熱的眼眶又酸又澀。

「向白楊，這一次，我還是要拒絕你的好意。」

「天氣冷了，多穿點，出國交流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兩天之內給我答覆。」喬亦轉身離開前，注意到了向白楊錯愕又惶恐的眼神，壓下了心頭的不忍，走得更加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