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這麼問。」

「嗯……沒什麼，覺得，你不像那種有戀愛經驗的人。」要麼就是不夠喜歡我嘍。

林熙禾手裡夾著煙，湊近南鹿宇，巧克力味的香煙全噴到了他臉上，「要不我教教你？」

南鹿宇微愣，眨了眨眼，隨即彎了眸子，帶著些許狡黠和些許溫柔。

「好啊。」

林熙禾對上他的視線，心臟噗通一聲，卻還強裝鎮，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目光順著他的下顎滑到他的衣領，美好的鎖骨曲線被V領襯得很是性感。

「大叔，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你呢，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我？我喜歡女人的啊。」林熙禾輕笑一聲，「不過說不定你是個例外。」

「是嗎？那我可要加油了。」南鹿宇眸中的笑意消失殆盡，嘴角卻還是勾起。

林熙禾將還剩一半的香煙放到南鹿宇唇間，起身去收拾自己的書包了。

「你們什麼時候集合？」南鹿宇拿掉那半截香煙，走到林熙禾身邊。

「五點。」

「還早吧，出去玩嗎？」

「不了，我稿子還沒畫完呢，你不去上班啊？」

「不去了，想多跟你待會兒。」

「那我豈不成了誤國的妲己了。」

「怎麼會，你應該是，佐政的呂後。」

「……這歷史學的，唉，行吧，那你就看我畫畫吧。」

林熙禾把小玩意都規規矩矩地放在抽屜里以後，拎著電腦包，出了卧室。

打開SAI，林熙禾看著寥寥幾筆的草圖深吸一口氣，活動活動手指，拿起了新買的壓感筆。

南鹿宇就在他身邊坐著，默默看他一點一點完善。

房間里只剩下壓感筆在數位板上滑動的聲音和兩人的呼吸聲。林熙禾認真地看著熒幕，絲毫沒注意到南鹿宇正專心致志地看著他。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這話果然沒錯啊。

「你的人體有些問題。」

許久，南鹿宇終於看了他的畫，出聲道。

「是你太苛刻。」林熙禾頭也不回，兀自換了個顏色塗塗抹抹。

「這一張畫要賣多少錢。」

「五百吧。」

「我也想約稿。」

林熙禾筆停住，眉頭微皺，道：「你約稿做什麼，想要什麼畫可以自己畫啊。」

「我哪有空啊。」

「……你這不是挺閑的嗎？」

「我這不是在忙著和你在一起。」

「誒，可別，還沒在一起呢。」

南鹿宇看著林熙禾，感覺到一股京味的油腔滑調。

「有生意都不接了？」

林熙禾嘆了口氣，轉過身，娃娃臉上寫著不耐煩，「說，畫什麼，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打爆你狗頭。」

「畫我吧。」

「畫人設還是真人？」

「真人，畫你和我。」

林熙禾微微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奇怪了些，想起了錢小梨曾經讓他畫的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你和我？畫什麼。」

「你想畫什麼就畫什麼。」

林熙禾看了他一會，南鹿宇依舊保持著溫暖如春風的笑容。林熙禾莫名想到了某種犬系男友，默默轉過了身。

「開個價吧，錢不滿意我可不接。」

「八百？」

「你要做什麼用？」

「自己看。」

林熙禾手一抖，數位板上的一根睫毛飛了出去，「暴發戶。」

「不可以嗎？」

「可以，什麼時候交給你。」

「按你的時間來。」

「軍訓以後。」

「好。」

於是，林熙禾跟南鹿宇的第一筆生意，就如此敲定了。

林熙禾一直畫到下午一點半多，實在累的脖子疼，才看了看時間。南鹿宇在身邊昏昏欲睡，頭輕輕地靠在他肩上，不停地跟自己的上下眼皮作著鬥爭。

「大叔？」林熙禾輕輕叫了他一聲。

「嗯，畫完了？」

「嗯，餓了。」

「那就去吃飯？」

「好，去哪兒。」

「你定。」

「吃麻辣燙吧，想吃辣的。」

「好。」

學校附近的美食街上，林熙禾和南鹿宇穿梭在人群里，向兩邊望著麻辣燙的店面。可能是報道的原因，小吃街的行人摩肩擦踵。林熙禾手裡又拿著一杯奶茶，被南鹿宇無意之間護住了，擋住了嘈雜的人群，他卻還沒自覺。

「那有一家。」南鹿宇越過層層人群，找到了一家姓楊的麻辣燙店面。

「就去那吧。」

店裡一層桌子全部佔滿了，林熙禾和南鹿宇只好去樓上找位置。綠色的地板和貼一半的牆紙看著極為舒服，只不過樓上的窗簾拉著，看起來有些昏暗。

二樓和一樓的環境截然不同，空蕩盪的，一個人也沒有。

「哎，有點累。」

林熙禾趴在光可鑒人的紅木桌上，嘆了口氣。

「回去休息。」

「嗯……」林熙禾將半張臉埋在臂彎里，悄咪咪的閉上了眼。

南鹿宇拿他沒辦法，只好由他去了。

兩個人的麻辣燙很快就端上來了，林熙禾被香味勾醒，抬起頭目光就長在了碗里。

「福祉，太福祉了，以後半個月這種福祉就沒有了。」林熙禾往嘴裡送了一顆魚丸，剛剛累的趴桌子的好像不是他。

「有空我去給你送飯啊。」

「不用，到時候有需要會找你的。」

「好。」

兩個人的吃相還都算文雅，沒有把桌子弄得亂七八糟，只是走後桌子上留下了一大堆紙團。

林熙禾作死一般要了變態辣，被辣的鼻涕眼淚嘩嘩流。

真丟人，林熙禾感到一陣頭疼。

「啊……好飽。」林熙禾和南鹿宇並肩向學校的方向走，林熙禾微微嘆了口氣。

南鹿宇臉上帶著笑意，默默看著他，不說話。

回到宿舍時，門被打開了，一個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坐在茶幾邊上，頭髮也不知是燙的還是天生的自來卷，亂糟糟地頂在頭上。

「我就說這屋子肯定是因為我要來才收拾的。」林熙禾翻了個白眼，不忍直視。

南鹿宇忍不住輕笑一聲，道：「還好。」

「回來啦，」林晨吸溜了一口泡麵，轉過頭，目光落到南鹿宇身上時呆住。

「我天，你帶人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啊。」

林晨趕忙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不好意思，見笑了，您是……？」

「這是我房東的朋友，來送我報道的。」林熙禾打掉林晨伸過來的油膩膩的爪子，側身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