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皛喬說著挑逗的時候離沈強不近不遠，若即若離的曖昧忠實地將一笑百媚四個字刻在沈強腦海揮之不去。

「如何？夫君考慮得怎麼樣了？」

似乎是發覺了沈強的呆愣，他出聲提醒，原以為可以再欣賞一回對方錯愕驚慌的表情，誰知一個深思熟慮的「好」字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

「反正，又是假裝的吧。那個……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麼……讓人聽到了，會傳到大哥耳朵里的。」

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然沒了聲，卻不妨礙段皛喬聽清，明了他的想法。

沈強害怕蕭莫宸，這是自來京的那日起段皛喬就察覺的事實。這些天接觸下來，他對這個命題有了更為充分的闡述：沈強害怕蕭莫宸知道他和他有肌膚之親，甚至是少許接觸。

事實上，段皛喬對此興緻盎然，他本還想著再和沈強演幾天夫妻情深的日常，慢慢撬開他的嘴。前提是，沈強沒有把心中的顧慮訴諸於口，沒有一如既往地半句話離不開蕭莫宸，一口一個「大哥」叫得親切。

就好像，他生活的全部，包括想法、思維、做得任何決定，都是以蕭莫宸為中心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段皛喬隱沒了笑容，驀然疏離的稱呼讓沈強心下一驚。

「和我談條件？好啊。只要你忍得住。」

這些話有頭無尾，尤其是最後那句，只要他忍得住。

等等，難道說？

沈強驚悚地提了口氣，心懷僥倖地看向段皛喬，希望能從那雙眸里看出玩笑和戲謔。

他成功了。

那雙眼裡的確不乏戲謔，但更多的是他看不明的暗色，隱隱含著薄怒，總之就是沒有玩笑。

悄悄咽了口口水，沈強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裡惹著他了，不死心地開口：

「等等，你剛剛、什麼意思？」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段皛喬的一聲輕嗤打斷。

「我還以為我說得足夠清楚了，沒想到還是需要解釋。」

他開始緩步向沈強逼近，直到後者察覺出危險本能的後退，結果撞上身後的圓桌：

「你覺得我說的利息就是我單方面做秀，來場既於你無害又於我無利的床 戲那麼簡單？那樣，豈非是我既出錢送禮又出力浪 叫，到頭來還得不到半點好處？」

這句反問被沈強聽入耳朵的時候，正是他被欺身而上的段皛喬逼得無路可退，只能後仰著身子，靠著右手和桌緣的支撐與對方勉強拉開些許距離的時候。

然而沈強越是退避，段皛喬就越是緊逼，甚至變本加厲，壓下身子撫上了沈強的側臉。

「你說，這算是利息嗎，夫君？」

稱呼被換回了以往的親昵，語氣還添了幾分很有誠意的詢問，但沈強並不認為這是好兆頭。他的腰肢也因為持續後壓的姿勢發出了抗議的酸痛。

這個時候，如果順著段皛喬的話往下接，事情其實還有點轉機，但這就意味著任務陷入了僵局。

——這邊先不說，蕭莫宸那邊再不來點刺激，沈強都怕那尊忘了他的存在！

「皛、皛喬，你冷靜，冷靜點。我們、都是男的……」

心一橫，沈強把最後幾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

三分鐘前系統友情提示他姜文原在門口聽牆角。

他賭那塊姜頭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對蕭莫宸咬死了他夥同段家心懷不軌，卻對段皛喬是男人的事隻字不提。

「冷靜？你覺得我現在不夠冷靜？我可是很冷靜很清楚地記得你剛才同意了。同意為了錢，和我做ai被我*。」

能把話斷章取義到這個份上，不得不說段皛喬也是很給力的，不知道姜文原會在蕭莫宸耳邊怎麼添油加醋，就算氣得想崩了他，也比把他幹晾著強。

兵行險招。

這邊沈強還在暗搓搓心裡的小九九，那邊段皛喬說了幾次冷靜，眼底的神色就深了幾分。

「放心，我會讓你哭到明天。」

他一個用力，曲起沈強的一隻大腿，抬高，讓他坐上圓桌邊緣，另一隻腿離地懸空，把自己擠進他方寸之間。

為了重新穩住重心，沈強不得不一手抓住他的左肩，另一隻手往後撐了一大截，桌上的翡翠玉器被他劃拉幾下碎了一地，看上去還有點欲拒還迎。

「看來利息算少了，還要再加點。」

「……」

mmp！你不在桌上搞老子，老子能打碎東西嗎？

沈強深吸了口氣，忍住了一巴掌把某個手已經摸進他衣服，隔著褻衣的那點布料，玩著他不放的人呼出一臉血的衝動，目光投向門外，確定姜文原已經走了，聲音裡帶出絲絲流竄的快感：

「放手。」

「放手？這不是有感覺嗎？」段皛喬全無顧忌，奮力宣洩自己的不悅。

他無法否認他有些嫉妒，嫉妒有人能被另一個人時刻放在心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你知道麼，你這幅樣子像極了女人。」

這句話其實不含貶義。

沈強讓他想起了那段並不愉快的往事，那個帶他逃到成縣的女人，他的母親，段怡。

——這個段，是皖州段氏軍閥的段。

「你也發現了吧，姜文原。」

段皛喬湊到沈強耳邊，耐心敲打起沈強：「你指望他能把蕭莫宸帶來？可惜，他是段瑞派來的姦細，也是我的人。」

「你覺得，他會和蕭莫宸說什麼？白日宣淫還是暗度陳倉，密謀他京州統帥之位？」

卧槽！他聽到了什麼？

沈強有些激動，雙目怔圓，他彷彿看到了任務完成的曙光，顫抖著嘴唇，唇色發白。

「你和段瑞......是什麼關係？」

「我和段瑞是什麼關係？」段皛喬這麼說著的時候竟是笑了。「你應該問我母親和他父親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