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是被痛醒的，臉上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剛醒來的時候顧淵還有些懵懂和茫然，當他睜開眼睛後的第一眼，看見了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精緻面容時，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顧淵有些不敢置信的閉上眼睛，可當再次睜開眼睛之後，眼前這張面孔並沒有消失。

「小諾……」

顧淵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頰上還殘留著些許疼痛，提醒著他眼前所見的這一切，是真實的並不是在做夢！再環顧一下四周，如此陌生可是卻又透著一股淡淡的熟悉感的環境，這不正是當初留下來解毒療傷的那個世外桃源嗎？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呢？

「什麼情況？為什麼會看見年少時候的小諾……」顧淵有些凌亂了，眼前這張臉他可以說是十分熟悉的，當初和小諾在一起的那幾年，兩人幾乎天天膩在一起，那張精緻的臉早就已經刻在了心裡，怎麼可能就這麼忘了。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應該在……」

應該在……

顧淵感覺腦袋裡抽痛了一下，有點狠，痛得顧淵忍不住捂著腦袋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應該在哪兒？顧淵努力回想，卻發現對於醒來之前的記憶有一段的空白，他不記得自己怎麼會昏睡，而且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人很不好受，心中有萬般思緒洶湧而出，卻又讓他摸不著半點頭緒……

當頭痛稍稍平緩下來之後，那些曾經和小諾相處的點點滴滴也在心頭漸漸復甦，顧淵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出口，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的咽在了喉嚨里。

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他們之間親如兄弟，卻在後來漸行漸遠……他更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小諾，最後變成了一個殘忍狠毒的人……

看著眼前帶著稚氣的少年，顧淵腦海里閃過那個清冷如月紅衣似血的男子，口中忍不住呢喃道：「我這是在做夢嗎？我又夢見你了，小諾……」

白子諾見顧淵一副愣神的模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淡淡的開口道：「醒了嗎？」

見一隻素手在自己面前揮舞，顧淵一把便抓住了那隻銀白如玉的手腕，在感受到那手腕上載來的溫度後，顧淵才敢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來不及思考自己現在為什麼會身處這樣一個情況，自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只是當那股喜悅還來不及宣洩的時候，「啪」的又一聲脆響像是一盆冷水向他當頭澆下。

白子諾一巴掌拍掉了顧淵的手，力道有些大，打得顧淵的手背上都慢慢泛出了紅色。

他雖然心裡對這個人至死都未曾放下過，但不代表他的心裡沒有怨氣，沒有恨意……哪怕面對這個年少時候的顧淵，白子諾也感覺自己無法平靜的面對。

「你打我？」顧淵低頭看著自己那被拍開的手，看著那紅痕楞楞的問道。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你自己不規矩，活該被打。」白子諾臉撇到一邊，不去看顧淵那失魂落魄的模樣。

顧淵抬眼看著眼前的少年，見他板著一張俏臉冷冷的說話，淡漠的語氣讓顧淵有種莫名的痛心。

記憶中的這人對他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哪怕看著清清冷冷，面對他時卻還是會露出淡淡卻溫和的笑意，何曾這般淡漠疏離。

「你……」顧淵啞著嗓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在張嘴之後半句話都吐不出來。

該說些什麼？

問一句，你恨我嗎？

可是，眼前的小諾並不是那個被他傷了心的人啊……現在的小諾還沒有經歷過那些，這讓他如何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