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安漠收拾了包坐在後排，緊抿著嘴唇望向窗外。

顧與森時不時地看著後視鏡，心頭莫名堵著，卻說不出什麼原因。

到了巷口安漠拿了包下來，謝絕顧與森送他回家，晚風裡安漠的身影孤單又寂寞。

「顧哥，我，我……」

「什麼？」

「我……沒……」安漠瞳孔中的一簇晶亮的火光，就像是被水澆滅的星星之火，「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顧與森幾次想開口，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一直到安漠的身影不見了。

「艹！」他咬著牙煩悶地捶打方向盤。

小巷裡沒什麼人他倒轉了車子飛快地離開。

晚上顧與森沒睡好，安漠的身影總是在腦海里飛，就算強迫著睡著了結果夢裡還是他，就像魔怔了似的。

早上起來他兩個眼袋掛起來，頹喪的模樣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草草洗漱後他揉了揉頭髮，習慣性地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劃了一會兒手掌在桌上抓空，原本擺著早餐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啊對，安漠昨天就回去了。

顧與森怔怔然地望著桌子，似乎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不僅是桌上沒有東西，就連灶都是冰冷的，完全沒有人氣的樣子。

安漠來之前自己是怎麼解決早飯的？好像是雪櫃里會常備麵包。

他拉開雪櫃，裡面自然沒有麵包了，不過還有雞蛋青菜和一盤醬菜，醬菜還是安漠走的前一天做的。

「草泥馬，不過是個小鬼，怎麼感覺我的生活節奏都被打亂了？」他忿忿地甩上雪櫃門，肚子很合適宜地叫了一聲。

既然家裡沒吃的，那隻能去街上買煎餅果子填一下。

煎餅果子和麵包是上班族的標配，咬著熱騰騰的煎餅擠捷運擠公交是非常常見的場景。

等顧與森買到煎餅已經是距離上班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的事情了。

……

「真是見鬼了。」顧與森要了一瓶度數不高的酒，狠狠灌了一口，嘴裡念念有詞，「真是見鬼了。」

「你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八遍真是見鬼了。」嚴行放下他的酒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說說吧，你怎麼了？」

「我今天早上起晚了。」

「嗯哼？」

「沒有時間吃早飯，而且我還遲到了，被扣掉了一個小時的工資。」

「才一個小時，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

顧與森深深地嘆了口氣：「扣工資是不算什麼，可到了公司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我本來有個工作是帶回去做的，結果我忘了，丟掉了一個客戶，又被扣了半個月的工資。」

「阿偶。」嚴行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端著酒杯和他碰了一杯，「你昨天回去不是好好的，精神很足的樣子嗎？而且你不像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啊。」

顧與森苦著臉趴在吧台上，已經是有點醉意了，英俊的臉孔上浮現出一絲迷茫：「我哪知道，不都是那個小鬼害的。」

他嘟囔醉語，嚴行並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顧與森，你還能起來嗎？」嚴行有點無語，怎麼喝成這個樣子了，好像也沒喝多少啊，那這個樣子等會兒還能辦事嗎？

顧與森沒多醉，只是心煩氣躁多喝了幾口，酒度數低，略微有些上頭而已。

他坐起來抬腿就想走，不巧背後有個酒侍正好路過，一杯酒不偏不倚大半都撒在他背上。

「啊！對，對不起！」酒侍連聲道歉，手忙腳亂地幫他擦拭。

顧與森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沉默著皺眉，暗惱今天什麼倒霉事都碰上了。

拂開他的手後顧與森的劍眉揪在一起，幾乎是快要爆發的極限，酒侍看上去很年輕，犯了錯誤後只是一直在道歉，本來瘦削的臉更加嚇得蒼白。

工作服上是一張稚嫩的臉。

那雙眼睛很亮。

「安漠……」他伸手想拉他，酒侍驚恐地躲閃，顧與森才堪堪酒醒，認清楚對面不是安漠。

「啊，抱歉……」顧與森抽回手掌，搖搖晃晃地走出去，嚴行收起一旁看戲的神情也跟著出去了。

剛出門口顧與森就哇哇吐了好幾口，嚴行幫著拍他的後背。

「沒事吧？」

「沒事，抱歉啊，今天我可能不……」他單手撐著車門，突然全身僵住，呼吸瞬間粗重了許多。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安漠正和一個女生並排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