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飯下來一直都是何煜鋒跟安漠在談話，顧與森一直在旁邊吃飯，樂得清閑，吃飽了之後直接邁開腿走了。

「阿森，我和你一起回去。」安漠連忙放下筷子想起身。

「你留下吧，我等會兒直接去公司。」

「我送你去。」

「省省吧小弟弟，你駕照拿到了嗎？」他不冷不淡地笑了一下，說不上是不是還在生氣，安漠冷下臉站在原地。

何煜鋒咬下最後一口羊肉，單手托著下巴戲謔道：「老弟任重而道遠啊。」

安漠白了他一眼：「哪來這麼多話，好好地吃你的飯。」

「當年我追你嫂子的時候可比你瀟灑多了，要不要哥給你支支招？」

安漠沒有說話，茫然地眨眨眼睛，他本來就長得稚嫩美艷，又露出這種小表情，惹得何煜鋒這個老流氓心裡還有點小負疚。

「要是我現在把你喝酒擼串的樣子拍下來發給嫂子，你猜他會不會直接打飛的過來。」

何煜鋒被噎了一下，再看他的時候哪還有剛才的小可憐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頭上再整上一對犄角和小魔鬼簡直如出一轍！

早年間何煜鋒受過幾次嚴重的傷，後來他家小受嚴格限制他飲酒，沾上一點都會大發雷霆一次，他也就乖乖地戒了，想這麼痛痛快快地喝一次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安漠明明還是個孩子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一肚子壞水。

安漠不顧他哀怨的眼神，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近墨者黑。」

此時門外一個看上去助理一般的人敲門進來，手上拿著幾張資料，先是抽了一張面紙給何煜鋒，之後才把資料遞上去。

何煜鋒擦幹凈手後大致地打量了資料，紙上印了一張楊炯的照片，他面無表情地看完，眼神里不著痕跡地帶了一抹冷意。

「瘋狗就是瘋狗，怎麼都學不了乖。」

楊炯的資料下面壓著王晉的資料，何煜鋒厭惡地甩到桌上後，王晉的資料飄了出來正好落在安漠面前。

楊炯和王晉的歲數跟何煜鋒一樣大，他們的簡歷都只顯示到景帝高中退學，安漠對他們的情況還不清楚，只知道他們跟當年的何煜鋒有點過節。

「你好像也是景帝高中的吧。」

「我們當年可是一起同過窗的高中同學，楊炯的手就是被我親手掰斷的。」何煜鋒不以為然地聳肩。

安漠點頭，難怪上次打架的時候就感覺到他的右手不正常，聰明如他，事情經過基本上在腦子已經梳理地八九不離十。

「你這麼懶才不會管小事，應該是這兩個人動了不改動的心思吧。」

「到底是我帶出來的就是知心，當年這兩人心術不正想對你嫂子動手直接被我廢了，何琛言也算是安分了一段時間。」

何琛言就是當年和他爭權後來兵敗的弟弟。

「我三弟野心重，只要是對他有利的都不會放過，楊炯也算是被他騙了吧，據我後來的情報，楊炯應該是跟他沒有來往了，至於最近為什麼會纏上顧老弟我就不清楚了。」何煜鋒表示愛莫能助。

從他得到的結果來看，當年楊炯跟何琛言分道揚鑣後一直沒有再見過面，因為手上有傷也只能到處做些小工，日子過得簡單又窘迫，基本看不出什麼問題。

「不管是什麼這兩個人都很危險，哪怕只有一丁點我都不會讓阿森身犯險境。」何琛言會不會捲土重來，會不會把這兩個人當作槍來接近阿森，這些問題都讓人細思極恐。

安漠的臉龐日漸成熟，而且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行事上來看他都已經不輸於任何一個成年人，何煜鋒撐著下巴心生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安漠啊，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他固執冷漠，成天臉綳得跟個小老頭似的，嘴還欠，要不是他有點本事估計早被人揍得現在墳頭草都兩米多了吧。」

「別看他拽得跟什麼似的，其實膽子特別小，生怕他愛人出點什麼事，反正什麼大事小事什麼危險的事情都不跟愛人商量，想直接把問題解決掉，結果卻是事與願違，他愛人差點跟他分手。」何煜鋒似乎非常嫌棄地撇撇嘴。

「所以說啊，兩個人要是想在一起就把所有東西都擺上來一起解決，你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何煜鋒只點到為止，安漠薄唇緊抿，心下思緒卻在迅速運轉。

從一開始就是自己強硬地進入阿森的生活，戴上他喜歡的面具。

如果是真正的自己，阿森還會喜歡嗎？

那個連自己也不喜歡的安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