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裡原木桌子上擺著兩杯咖啡，香醇的氣息混合著蒸騰的熱氣消散在空氣里。

顧與森對面坐著顧淮墨。

顧淮墨還是一副邋遢的模樣，兩隻眼睛瞟來瞟去，俊朗的眉宇緊皺著，他不是很喜歡咖啡館的氣氛。

「你前段時間跟蹤小漠了？」

「恩，咋地啦？」反正當事人已經知道了，顧淮墨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臉無賴地躺在沙發上。

「我這裡還有很多你老攻的近照，嘖嘖，不得不說，純素顏很能打。」

安漠的顏值當然高了，不然自己作為顏狗怎麼可能會被吃得死死的。

「小漠特別不喜歡別人有他的資料，包括照片，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置那些照片呢？」

「……」顧淮墨想起安漠冷酷的模樣突然一陣胃疼，被一腳踹翻過這件事我會說？

「……咳咳，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你覺得他是傻子嗎？你跟蹤他那天就暴露了你的照相機，他沒有過來銷毀完全是看在你是小舅子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在他生氣之前最好端正態度，該刪的刪，該忘的忘。」

顧與森當然沒指望一兩句話就能唬住顧淮墨，他悄悄說道：「刪除之前先給我備個份。」

顧淮墨瞬間瞭然今天他約自己出來的目的：「給你沒問題，照片和底片都在我家，不嫌麻煩的話你可以跟我回去。」

當即顧與森開著騷氣的小敞篷，根據顧淮墨的指示七拐八拐地到了舊城區，舊城區的房子都是很多年前起的老式公寓，牆體的油漆都剝落了。

顧與森站在樓下震驚地說不出話，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顧淮墨。

「你小子不會是被人借屍還魂了吧，小時候稍微破一點的房子你都不進，現在你居然住在這裡。」

顧淮墨沒理會他的眼神，怡然自得地領著他上了二樓。

「不就是個住的地方嗎，要那麼精緻幹嘛？這裡靠近市中心，樓下就是公交站台，除了外部破了一點，其他都是OK的。」

「再說了，我之前拍照片的地兒經常要露宿街頭，相比之下這裡還是不錯的。」

房間不大，設施很簡單，也沒什麼裝修風格，難的是收拾得很幹凈，南面有一扇落地窗，陽光打進來更加顯得明亮。

「我去，這你收拾的？」這還是他那個不修邊幅的弟弟嗎？

「別看了，照片在這邊。」顧淮墨挺不樂意別人進他房子的，皺著眉讓顧與森趕緊過來。

衛生間旁邊有個小書房，顧淮墨用來洗照片，整個房間里除了一盞小燈其他沒有光源，非常黑暗。

推開門滿滿的都是照片，牆上掛著的，繩子串著的，桌上擺著的，顧與森一時間有些震撼，顧淮墨輕車熟路地穿過照片來到最角落裡，電腦熒幕上冰冷的光照射在他臉上，整個人都凌厲了不少。

顧與森破有興趣地看著這些照片，風景居多，幾乎囊括了全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顧淮墨的角度和光線都抓的非常完美，每張照片都是不一樣的美感。

桌子邊上排列了一排的相框，從左往右依次是沙漠里的植物和動物，以及一些綠洲，上次這小子說過就是這套照片獲了獎，主題好像是叫什麼《生機》。

自己對攝影沒什麼興趣，也沒了解，現在看看似乎有點意思。他無聲輕笑。

顧淮墨沒拍到安漠幾張照片，都是日常照，可能是顏值的問題，每張照片上他都很正常，就算是笑得最誇張那張也很賞心悅目。

「你不是喜歡拍糗照麼……」

鏡頭對上你老攻就是拍不到丑照，怪我咯？

顧與森心滿意足地下照片，漫不經心問道：「老媽跟你一起嗎？」

「沒有啊，我從撒哈漠出來後直接奔了這裡，還沒跟老爸老媽他們說呢。」

「什麼。」顧與森太陽穴突然狠狠一跳，感覺不是很好。

「怎麼？老媽又丟了？」

「老爸昨天打電話過來說聯繫不上老媽，還以為她去找你了。」

「拜託我在沙漠，她去哪兒找我，她怎麼突然走了？老爸又惹她生氣了？」之前也有過這種經歷，兩口子一有矛盾，老媽就會離家出走。

「好像沒有，不知道她又抽什麼風。」

「放心啦，那女人那麼彪悍沒人能傷到她的，可能她只是出去散個心，沒幾天就回去了。」顧淮墨完全不擔心，頭也不抬地搗鼓他的照片。

顧與森老媽以前是跆拳道全國賽的冠軍，從國家隊下來之後身手也沒下降，平時也不請保鏢，反正也打不過她。

顧與森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就不再放在心上。

顧淮墨把底片交給顧與森，什麼反抗的話都沒說，這麼乖顧與森反而很懷疑他的用意。

「沒什麼用意，我只是煩了，放心吧你老攻我也不會再拍了。」顧淮墨用力將他推到門外，作勢就要關門。

「嘎達」這時候隔壁突然開門，王晉悄悄探出頭來。

顧與森：「……」

艹！怎麼又是這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