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意的日程安排是這樣的：早上與小姑娘念霜吃完飯，把人交給女夫子教導著，自己跑出去玩。夫子會與念霜一起吃午飯，在晚飯前離開。柳無意一般會在晚飯前回家。

柳無意去了花樓「浮萍聚」，本想照例點紅依姑娘，然而今兒個紅依姑娘有客了。

他一把摺扇敲了敲下巴，「可有新來的姑娘？」

偌大的花樓，也就紅依姑娘合他胃口。

徐媽媽還擔心陳公公不樂意，非要紅依姑娘不可。此時聽他這麼好說話，樂開了花，「哎有的有的，現在就給您叫過來！」

十幾個姑娘奼紫嫣紅，都有拿得出手的才藝。一時間，屋子裡鶯啼燕鳴，好不熱鬧。

「行了就她吧。」

柳無意摺扇一指，對準了一個穿著煙柳色衣裙的姑娘，「還挺順眼的。」

那姑娘名叫泠珠，身姿纖細柔婉，配上一身衣裙，恰似那岸邊楊柳枝，行走之間若柳枝隨風搖擺，甚是動人。

她福了福身子，「見過陳公公。」

泠珠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但是動作很僵硬，更不敢抬頭看。顯然很是害怕。

來花樓的人多了，可也就這麼一個太監。聽聞太監沒有那玩意兒，比平常人會更加變態……

泠珠是外地來的，並不知道陳公公在這塊兒特別出名。

因為他長得特別好看，性格也不壞。好些小姑娘哭著喊著嫁給他，可是他們爹媽不許。

「先唱個小曲兒吧。」柳無意開口。因為本身是太監的原因，他的聲音偏中性化，要用紅依姑娘的話說，那就是少了煙火氣，多了絲仙氣兒。

這姑娘長相溫婉可人，非常對柳無意的胃口。

唱個歌兒沒什麼難的，難就難在泠珠害怕得很，一開口，聲音都是顫的。

柳無意當即變了臉色。

「怎麼了？」

柳無意這話說得並不是很兇，但泠珠本來就很害怕，她腿一軟，癱坐在地。

完了！

泠珠滿心恐慌，滿臉的淚，抖著嘴唇想求饒，然而太過害怕，根本說不出話來。

柳無意倒了胃口，面色不渝地揮揮手，「行了你下去吧，跟徐媽媽講，紅依姑娘空了我再過來。」

看著柳無意走出了門，泠珠掩面大哭起來。

時間還早，柳無意還想在外面逛逛。

門口他戴上了面具，剛好遮住上半張臉。

花樓的姑娘們還好，個個訓練有素，然而路人是不會放過他的，莫說小姑娘，就連某些男人也湊在小姑娘堆里，渾水摸魚想對他上下其手。

太過分了。柳無意想。

前幾日管家的小兒子戴著面具裝鬼，柳無意一陣恐嚇，把人面具沒收了。

今兒正好戴上。

面具凶神惡煞的，還突個獠牙出來。

柳無意自認為這回是沒有問題了，可他不知道，僅僅露出來的下巴的弧度，就足以引人遐想。

今兒道上沒有紅衣姑娘攔路，卻有個余舟。

「陳公公。」余舟看起來不太愉快。

咦。

咦我不是戴了面具？！

「陳公公！」余舟聲音大了些，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您從花樓出來？」

「是啊。」柳無意想起之前那姑娘，明明長得那麼好，偏偏人不對。

「我跟你講，現在花樓里的姑娘都不好的，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見著我竟然還哭——氣死我了！」

余舟的臉越來越黑，最終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誒？他怎麼了這是？柳無意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