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陽光像是柔和的手，溫暖地挑逗著面部的每一根神經。封景眼皮微微動了動，捲曲的睫毛也俏皮地跟著移動。

真的是很久都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覺了，昨夜似乎感到有人一直在輕撫著自己的後背，溫柔的觸感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一度以為那是夢境，所以懶懶地不肯醒來。

然而，在對上厲睿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時，封景才明白，那並不是夢。

這個傻瓜，難道一晚都沒睡嗎？

封景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昨夜的種種不斷浮現在腦海中，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你醒了？」厲睿站在不遠處，溫潤一笑，眉眼被破窗而來的陽光添上了一絲更加耀眼的溫暖。

封景被那人溫柔的言語拉回了神，注意到厲睿手上的東西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你拿麵粉做什麼？」

「早餐，想給你做些小點心……」

如果是以前，聽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厲睿突然說要下廚了，封景也許會調笑他幾句，可是現在看見那人有些憔悴的笑容，封景只覺得心裡酸澀的緊。

厲睿，你開始為我改變了麼？可是，我為何，感到這麼難過……

「快去洗漱吧，一會兒早餐就好了。」溫柔的語氣，似乎怕是嚇到了那人一樣，厲睿現在柔和地沒有一絲稜角。

看到封景開始行動起來，厲睿唇角滿意地彎起一抹弧度，隨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弄妝梳洗遲麼……」，封景站在盥洗室里，不由輕笑道。

今天的時間似乎格外慢呢，慢到可以不去考慮快要到點的上班時間，慢到可以在洗漱的時候想很多溫暖的事情，也慢到可以分出足夠的精力對從來未上過心的早餐產生一絲的期待……這些，都是之前不曾有過的體驗。

厲睿還在忙碌著，廚房裡有些凌亂的格局無聲訴說著那人經驗的不成熟，一排排不那麼精緻的小點心靜靜地被擺放在木案上，簡簡單單的素色紋樣印在上面，看不出絲毫模具炮製的痕跡，也不知，那人花費了多長的時間。

封景輕輕地看著那人的背影，表情是無法言說的溫和。這些都是他曾經不敢奢望的，而今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發生在自己眼前。

厲睿，如果有一天你我都疲倦了在世俗中的浮沉。我希望，我們可以找一處安靜的老宅，相互依偎，然後，慢慢變老……

在厲睿將所有的點心都成功放入烤箱的時候，才注意到正站在門口注視著他的封景。

「馬上就可以開飯了，牛奶在微波爐里熱著，這裡有些亂，你先去外面等我吧。」厲睿看了看身後的擺設，笑得有些難為情。

「吃完飯，去睡會兒吧，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工作交給我就好了。」封景淡淡的眸中滿是認真，伸手輕輕擦去那人臉頰上沾著的麵粉，卻在收回時，被一隻溫暖的手掌緊緊握住。

「以後，不要再那麼傻了……」起伏的聲線帶著微微的心疼，封景心裡頓時變得五味雜陳起來。

伸手抱著那人的腰，封景將腦袋耷在厲睿的肩上，過了很久才用慵懶的聲音回了一個嗯。

陽光悄悄地灑下一地碎金，也包圍著溫柔相擁的兩人，流年正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