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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予安

    如若給蘇北城出一道填空題:你這輩子最愧對的人是___,蘇北城一定會填上白予安,如果這道填空題還有下文,那麼,內容一定是無數個對不起,我愛你,以及……回到我身邊吧。 那個清冷倔強,卻又深情得令人心疼的少年,將整個青春的光與熱都毫無保留地給予了他,唯留一身風霜,荊天棘地,踽踽獨行。 如若給他一個重逢的機會,蘇北城願傾盡餘生將那個人融入骨血,刻進心底。 Ps: 【假紈絝真深情忠犬攻 X 清冷倔強隱忍受】 【生子文,請自帶避雷針,沒避雷針但又怕雷的,友情建議慎入坑】

    chapter 20 拾光

    小說: 北城予安 作者:叶灵 字數:3123 更新時間:2019-09-21 16:47:35

    男生的眼睛閉著,睫毛黑黑長長的,輕盈得像一把羽扇。臉型還沒完全長開,蘊含著獨屬於十六七歲的少年感,此刻少了平日的桀驁之氣,在半明半昧的光線里,竟隱隱透出一種靜美來,令人移不開眼。

    白予安就那麼側著身子,定定地凝望著蘇北城,呆住了。

    那是他熟悉的,卻又仿若初識的少年。

    他記得他玩笑時揶揄的語氣,彎起的唇角;記得他不悅時總會將眉毛挑得老高;記得他鬢角又細又軟的髮絲;記得他高挺的鼻子總會在賭氣時,發出口不對心的哼哼聲;記得每一個午後,陽光斜進窗戶,照在課桌上時,他的眼睛總會變得又深又亮……

    那麼多,那麼多的記得,都在此刻與眼前的面孔完美融合,變得無比明晰。

    白予安感覺胸口微微發燙,恍惚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點點…一點點向那沉睡的人靠近。

    當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張清俊的臉時,白予安猛然驚醒,像被針扎了一般,兀地縮回手去,隨即縮進被子,慌亂地閉上眼,心臟砰砰跳著,彷彿隨時會從胸膛里出來。

    恰在這時,蘇北城的鬧鐘響了起來,是獨屬於梁靜茹的溫柔聲線——

    「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

    「唔…」

    蘇北城從睡夢中蘇醒,黏黏糊糊地翻了個身,睜開眼睛,摸索著去拿手機。

    六點鐘,是時候起床上學了。

    胡亂地放下手機後,蘇北城轉身去看白予安,見人似乎依舊睡著,不由心念一動,慢慢用手肘撐起半拉身子,湊上前去看。

    發現白予安臉色緋紅,呼吸也有些不自然時,蘇北城心裡一突,手立馬放到白予安額頭上探溫度,探完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呀。」蘇北城疑惑地嘀咕。

    「我……我沒事,可能是捂太久了。」白予安怯怯的聲音傳來。

    臉半埋在被窩裡,垂著眸,似乎不敢看蘇北城。

    「咦,你是不是……早就醒啦?」蘇北城壞笑著說道。

    「沒,剛……剛醒。」白予安支支吾吾地說。

    蘇北城也不逗他了,將他捂在臉上的被子稍稍拉下來了一點,「剛才看你臉很紅,還以為你發燒了呢,沒事就好。」

    白予安聞言,臉似乎變得更紅了。

    蘇北城倒也沒在意,知道他一向臉皮薄,只當是他太害羞了,便笑著解釋道,「昨晚我一個人睡隔壁太冷,就跑過來跟你擠擠了。」

    白予安縮在被窩裡慢吞吞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著那聳動的一團,蘇北城忽然唇角一勾,生了惡趣味。只見他嗷嗚一下撲到白予安枕邊,魔爪舞動,將人柔軟的黑髮揉得亂糟糟的。

    白予安:「……」

    「哈哈快起床啦,不然我們就快遲到了。」蘇北城心情極好地提醒著,接著生怕白予安發飆似的,急忙腳底抹油溜出了房間。

    白予安無奈,撥弄了兩下頭髮,便起身穿衣。

    兩人的動作都很利索,只十分鐘的光景便收拾停當,背著書包走在上學路上了。

    早飯是在校門口買的,一人一碗熱騰騰的黑米粥加半袋金絲餅,吃起來倒也很管飽。

    吃完後,蘇北城把昨晚塞到白予安書包里的藥拿出來,白予安聽話地吃了,又滴了眼藥,感覺疼痛比昨天減輕不少,心裡也稍稍鬆了口氣。

    到教室時,已經有同學提前來了,空氣里不時傳來抑揚頓挫的讀書聲,回蕩在枯瘦的銀杏林間,有些寂寥,卻也莫名熱血。

    白予安依舊待在外面聽講,蘇北城也依舊在外面降火。

    手腳雖然被冬風吹得冷冷的,腿也時常是麻木的,但兩人偶爾對上的目光,細看之下都是不屬於這個蕭瑟時節的暖意。

    期間,班導和其他科的老師來關心過幾次,白予安一一道謝,卻還是堅持不肯請假,而蘇北城也堅持說自己是出來降火,不想進去,然後照例在班導帶著「殺氣」的目光下,暗暗翻個白眼,吐槽幾句。

    如此過了四天,白予安的眼睛完全好了,朝夕相處的蘇北城也奇蹟般地沒有被傳染上。

    皆大歡喜。

    「這節課我們主要學習了萬有引力定律,以及萬有引力定律的應用,希望同學們下去多加鞏固,活學活用,下面我們就來講幾道例題。」物理老師將一節粉筆頭放進盒子里,撣了撣手上的灰,去翻放在講台上的課本。

    蘇北城瞅準時機,將一團紙條彭地彈到白予安的桌面上。

    白予安翻書的手一頓,下意識瞅了瞅講台,見老師沒注意,才拿起來拆開。

    「今天放學跟我回家。」熟悉的張揚筆跡。

    白予安一噎,微微偏過身看向蘇北城,用口型說道,「我眼睛已經好了,可以住學生宿舍了,所以,就不過去了。」

    說完,又想起這些天,蘇北城為阻止自己住青旅用的方法,或是綁架他的書包,或是明目張膽的威脅,或是更過分地直接把他當麻袋扛了……白予安不由一身冷汗。

    那些天畢竟眼睛不好使,也沒精力,倒也由著他折騰了,只是,現在健健康康的,學校宿舍也很安全,再沒理由可以跟他住了。

    蘇北城像是料到白予安會這麼說,哼哼了幾聲,一時卻也找不到足以說服人的理由,索性揚著下巴看向窗外,像是跟自己生起悶氣來。

    白予安不自覺攥著手指,內心有些煎熬,時不時瞄一眼蘇北城,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此,渾渾過了半節課。

    下課鈴響時,白予安試探地問,「同桌……要加餐嗎?我要去食堂了。」

    聞言,蘇北城轉頭,幽怨地看了白予安幾秒,才噘著嘴,瓮聲瓮氣地說,「我要吃油條,要剛炸出來的。」

    白予安心裡莫名有塊石頭落了地,開心一笑道,「好,我馬上就回來,那你先看看雜誌。」

    說著,從書包里摸出最新一期的雜誌放到蘇北城面前,轉身,小跑著出了門。

    蘇北城拿起那本雜誌,眼神放空,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

    看來被人拒絕又被人討好的滋味也不是那麼難受。

    白予安回來時,蘇北城已經離開座位,正站在過道上,有說有笑地跟一個女生聊天。

    怕油條冷了,想叫他,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躊躇一會兒,白予安坐下,將油條裹嚴實了,捂在懷裡。

    沒一會兒,蘇北城回到座位,手上拿著一把美工刀,一卷膠帶和一個捲紙中間的紙筒。

    「你回來啦,快吃吧。」白予安從懷裡拿出那袋色澤金黃的油條。

    蘇北城動作一頓,心底有些酸澀,隨即掩了眸中情緒,笑著調侃道,「傻瓜,不怕把校服沾上油啊,兩百多塊錢呢,比這油條金貴多了。」

    白予安混不在意地笑笑,看著他面前一大堆做手工的傢伙,有些好奇,「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蘇北城神秘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咬了一大口油條,邊嚼邊搗鼓起那堆東西。

    白予安安安靜靜地看著,也沒再問,直到蘇北城取出一大堆用完的簽字筆芯,白予安驚奇道,「這不是我……」

    「是啊,我攢了很久呢。」蘇北城得意地說道,「現在知道你有多學霸了吧,我高中三年要是能用完這些筆芯,我媽估計做夢都得笑醒,還要跑去廟裡還願呢。」

    「你說的……太誇張了。」白予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等你同桌大顯身手,給你做一個六芒星的筆筒。」

    「好呀。」白予安微微笑著,清明的眸子暈開柔柔的光亮。

    語文課鈴響時,蘇北城還在埋頭苦幹,白予安怕他被語文老師盯上,不由勸道,「那個不著急,你先聽語文老師講課,要是被發現就……」

    「怕毛,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蘇北城說話間露出日天日地的膽氣,手上卻十分之慫地豎起了語文課本,以求遮擋老師的死之凝視。

    然而,事實證明,腿毛長不過大腿,學生鬥不過老師。

    就在蘇北城為筆筒雛形添磚加瓦時,語文老師沉肅的聲音傳來,「為幫助大家理解樂府詩集的特點,蘇北城,你來背一下,樂府雙璧的另一篇。」

    「哈???」

    猝不及防被點名,蘇北城腦袋一嗡,只得尬笑著站起來,完全不知道要背什麼。

    「木蘭詩,木蘭詩…」白予安捏了一把汗,壓低聲音使勁提醒。

    雖然聽見了,蘇北城心裡還是直犯嘀咕,木蘭詩嘶……木蘭詩……好像是國中學的吧,那麼久遠,他咋能記得。

    白予安見蘇北城仍舊幹站著,神情迷惑,像是沒一點思路,而老師同學又都直勾勾地盯著他,便硬著頭皮又出聲提醒道,「唧唧…復唧唧……」

    蘇北城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唧唧復唧唧,木蘭…木蘭織毛衣……」

    語文老師:「……」

    白予安:「……」

    全班靜了一瞬後,鬨堂大笑。

    感到氣氛有些不對,蘇北城幹笑,摸了摸腦袋,有些心虛地看向白予安。

    呃…不是這樣?那怎麼背的?

    白予安捂著臉,心裡忍不住哀嚎。

    是木蘭當戶織,木蘭當戶織啊!大哥!

    語文老師面無表情,說道,「下去把木蘭詩抄十遍,明天上課交給我。」

    蘇北城:「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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