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曾是驚鴻照影來

清水江龍宮，夔坐在暗室內看著半邊手臂被三昧真火燒傷，心中那股怨氣就更為強大。在打坐的夔周身散發著黑氣，那些黑衣偶爾還會組成骷髏的模樣在他周圍盤旋。

夔在靜心打坐而心魔卻在滋生，腦海里不停的迴響起一個聲音，一個尖銳的男聲在夔的腦海里說著：「夔你為何如此狼狽，你本是一方霸主如今卻被欺凌得不敢還手。五百年前你被東海龍族欺凌，五百年後你被一頭來歷不明的雜龍欺負，夔啊枉你是有三千年修為的夔龍，你既打不過東海太子又打不過巫山神女晉陽，你還能做什麼？還是乖乖滾回你的黃風嶺做一頭蛇至少落得自在。」

聽到腦海里的聲音夔起身說著：「你是誰？究竟是誰？」

「哈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我是強大的你，而你是膽小的弱者。弱者是沒有生存的機會的，不如讓我替代你，讓我成為你。夔你是個弱者，弱者是沒有生存的機會了。」尖銳的男聲繼續在周圍遊盪，聽得夔怒火攻心。

「給本尊出來，別在本尊面前裝神弄鬼，出來。」夔起身看著周圍大聲的喊著。

然而此刻只有一聲聲尖銳的笑聲回蕩在暗室內，夔聽得雙眼通紅，顯然是一副要入魔的樣子。在夔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周圍一直盤旋著一團黑紫色的霧氣，霧氣慢慢的侵蝕他的身體，直到完全掌控他。

清水江內夔在與心魔鬥爭而玉華山上小蘇蘇也在慢慢長大。那棵桑樹下微風輕佛，小蘇蘇正在練習景琰教授的心法，而樹下霓凰正在用花草編製一個花環，白鶴則是靠在桑樹下喝著酒。

時光就這樣慢慢渡過，春去秋來月升日落，玉華山上四季輪迴花落花開，就在這花開花落間十年過去了。

十年後玉華山，在玉華山南峰的竹海中一位白衣少年騎著一頭白虎威風鼎鼎的穿梭在竹林中，在白衣少年的身後一位紅衣挺拔的男子飛躍在竹林間。

白衣少年時而回頭看著紅衣男子，時而喊著：「快走白虎，我們要超過景琰。」

紅衣景琰站在竹林上看著長蘇飛揚的背影露出一個微笑，隨後他縱身而起。

長蘇在一條小河邊停下，白虎就停在長蘇腳邊，長蘇對著河岸的一間竹屋喊著：「霓凰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撲魚來吃吧。」

對岸的竹屋內飛身出一位身材纖細的女子，女子一身水藍的衣裳，飛動起來環繞其肩的綵帶飛揚，婀娜瀟灑的身姿配上一頭烏黑的秀髮，秀髮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髮髻中依舊插著四季不敗的月季花。

霓凰落在長蘇身前說著：「你回來了長蘇，聽說你之前去了南國是嗎？」

長蘇撫摸著白虎的腦袋說：「嗯，陪師父去南國找草藥，去了三個月。」

霓凰一聽笑著又問：「聽說你還有三個月便年滿十八了是吧，是該給你好好準備一下生日禮物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禮物什麼的不在意，只是說是十八了，到時候不知道師父又會讓我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呢，師父年紀越大脾氣卻愈來愈古怪了。」

「你師父也快三百歲了，是古怪了些，對了淺息上神呢，他怎麼沒來。」霓凰才說完景琰就踏著祥雲出現。

長蘇看到景琰後說著：「你輸了，我比你先到霓凰這裡，你要請我吃叫花雞。」

景琰慢慢的走向長蘇說著：「好，今晚聚福樓請你吃雞。」

長蘇欣喜的說著：「這可是你說的。」

景琰撥了撥長蘇被風吹亂的髮絲說：「我何時說話不算數的。」

霓凰見到二人如此咳嗽了幾聲說：「你來找我有事嗎長蘇？」

「就是想來看看你，我從南國回來第一個就是見你這個朋友，走吧我們去雙梅鎮吃叫花雞吧。」長蘇笑嘻嘻的說著。

三人一起往竹林外走去，白虎回到玉華觀前化作一座石像，而長蘇和霓凰則有說有笑的往玉華山腳走去。

景琰跟在他們身後，看著長蘇的身影總是露出寵溺的微笑，這一世我定會護你你平安喜樂。

路過那兩棵梅樹時，紅白二梅從樹梢落下。白梅說著：「你回來了長蘇，南國好玩嗎？」

「白梅紅梅你們醒了，我從南國給你們帶了禮物。」長蘇說著從懷裡拿出兩顆琥珀，琥珀石一白一紅，裡頭都包裹著一枚種子。

長蘇看著紅白二梅又說：「只是我在一個密林里找到的，感覺很適合你們姐妹就帶回來了，喜歡嗎？這是兩顆種子被自然變成了琥珀的模樣，感覺與你們很像呢？」

紅白二梅接過琥珀，白梅說著：「多謝長蘇了，難的你還記得給我們帶禮物。」

「只是小小的心意算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

「還是很謝謝，對了你們要去鎮里做什麼？」紅梅微笑問。

「二梅去聚福路吃叫花雞。」霓凰說著。

紅梅看著站在長蘇身邊一言不發的景琰她微微一笑說：「那便去吧，不打擾你們聚會了。」紅梅側過身子說著。

「那我們走了。」長蘇與紅白二梅揮手作別。

白梅看著長蘇的背影說著：「姐姐，什麼我看著長蘇的模樣越看就越像扶桑大神林殊呢？」

「或許梅長蘇就是被封印七世的扶桑大神吧，只有歷經七世的困苦難，七世的求而不得才知如何為人。」紅梅淡淡的說著，縱身一躍來到樹梢，看著遠處的清水江面眼神幽怨深長。不知扶桑大神你可知，在你的身子總有一個人在默默的守護你。

來到雙梅鎮這裡依舊熱熱鬧鬧，寬闊大街上百姓絡繹不絕，走往聚福樓的路上長蘇見一旁的牆上貼著一些告示，好奇心驅使他上前觀看，原來是一家大戶人家要買侍女，賣身的期限是十年，待遇挺好的，但要卻要求年輕貌美。

長蘇見到這呵呵一笑說：「有哪家父母願意把兒女買進去十年 ，十年在裡頭做苦役不心疼嗎？」

圍觀的百姓看大長蘇卻說著：「這世道為了錢的，為了討生活的賣兒賣女的很少見，你這小公子你看就不知道世俗的險惡。」

長蘇沒有接話，因為在一旁他整看到一些父母帶著女兒前去報名，霓凰看到這拉扯著長蘇說：「這世道就是這樣，別管那麼多了，你也管不過來的長蘇。這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許多人都是選擇自己默默消化，你去勸別人還會埋怨你呢。」

長蘇看著霓凰說著：「都說人有七情六慾，為什麼還會這樣狠心。」說完搖搖頭往聚福樓的方向走去了。

景琰看到這看了幾眼告示，突然他在那些招攬侍女的家丁中發現了不同，一些家丁的三魂七魄少了，尤其是命魂變得非常輕，好像是被什麼吸走的。

景琰只是一笑想著看來這雙梅鎮也出了什麼專門吃吃人魂魄的妖魔了。

聚福樓雅間，長蘇看著店家端上叫花雞，眼睛一直盯著叫花雞說著：「可以開動了吧。」

景琰撕下一個雞腿給長蘇說著：「小心燙。」

長蘇笑眯眯的接下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霓凰吃著吃著叫著：「店家給我來壺好酒。」

「喝酒。」長蘇抬頭說著。

「對呀，怎麼能不喝酒呢，長蘇我聽說你師父哪裡藏了好多美酒，什麼時候哪裡我們喝幾盅。」

「好。」長蘇笑著說。

不知不覺長蘇喝了好幾杯，景琰看著長蘇漸漸變得緋紅的臉輕輕的撫摸他的頭說：「別了，你容易醉。」

長蘇推開景琰的手說：「我沒醉，我很能喝的。」

突然霓凰站起身說：「我突然感覺很不對勁，這雙梅鎮何時來了這麼厲害的東西。」

「什麼東西？」長蘇問。

「我也不知道？」霓凰來到窗戶邊看著遠處的民屋說著。

這時景琰也走過來說著：「我也感覺到了，像是什麼勾人的東西，專吃人的魂魄。」

長蘇問：「吃人魂魄的東西？」

「嗯，感覺很不好。」霓凰說著。

這下長蘇看著景琰，景琰只是輕輕的撫摸長蘇的頭說：「我暫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等他現在才知道。好了別擔心，先吃飯吧。」

長蘇也只好回到位置上，只是這一頓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夜晚玉華山，寂靜的夜裡玉華觀非常安靜，長蘇的禪房內他已經陷入沉睡，這一次長蘇再一次在夢裡夢到哪位老者。

老者還是仙風道骨的模樣，而長蘇一直走在下山的路中。

景琰看著沉睡的長蘇，他曾試著打破封印在長蘇身上的結界卻很快被反彈回來，結界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景琰收回法力看著長蘇，坐在床邊說著：「你為人幾世我便護你幾世，不就是七生七世嗎？本尊可以等。」

玉華山寂靜了下來，但雙梅鎮很快就不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