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下毒

錦言跟張書言來到慈安堂的時候裡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一位中氣十足的老太太說著：「好姐姐你是有福氣的人，兒孫滿堂，不像我家子嗣單薄，不管我這個老太婆如何張羅，我那死心眼的兒子就只認那徐氏一人不肯納妾。」

老太太看著張太夫人笑道：「你們家才好呢，國公爺跟國公夫人兩夫妻和睦恩愛，家裡的孩子又爭氣，我聽說了這一次秦山圍獵啊，小國公爺跟張姑娘可是立下大功的。」

那張太夫人嘆氣道：「唉這還不是不如姐姐你家的錦言嘛！」

這時候錦言跟張書言到了，錦言行禮道：「孫女給祖母請安，給張太夫人請安。」

張書言也說著：「給祖母請安，給蘇太夫人請安。」

兩位老太太在看到各自的孫女後都露出一副假笑，這時候錦言說著：「祖母您今天頭還疼嗎？」

「好多了。」

「那就好，我看到您有偏頭痛就想著之前得到一個藥方緩解扁頭痛最有奇效，祖母既然用了說好，孫女也就寬心了。」

「三姑娘這藥方這麼有成效可是宮裡得到的，還真是一朝飛到枝頭做鳳凰，連帶著全家都沾上你的榮光。」張老太太略顯刻薄道。

這時候錦言說著：「不是，這藥方是我家二姐姐求來的，後來二姐姐送人，我又從新摘抄了一遍。」

「錦鈺得到的？」老太太疑惑問。

錦言說著：「是的。」

「錦鈺你這方子送給何人了？」老太太轉頭問蘇錦鈺。

錦鈺微笑道：「孫女是送給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也有扁頭痛，上次祖母帶著孫女進宮請安，孫女獻給皇後娘娘的。」

老太太一聽是送給皇後臉色這才好些說著：「既然是送給皇後娘娘錦言你又是如何摘抄的。」

「是孫女向皇後娘娘求來的，孫女知道祖母一直被扁頭痛困擾，在聽聞皇後娘娘得有一藥方效果奇佳，這才斗膽為祖母求來的。」錦言的回答一時間堵住了所有人的嘴，這也讓張書言忍不住笑起來。

蘇錦鈺沒想到自己當初獻給皇後的藥方最後竟然變成蘇錦言用來討好祖母的東西，心中更是氣到不行。這時候張書言說著：「咦，大家都別喝這碗湯，這湯有股味道不對。」

張老太太說著：「不要胡說書言。」

「我哪裡是胡說啊，祖母要不您自己聞聞。」

這時候楊嬤嬤上前聞了聞味道說著：「的確有股味道。」

錦言卻假裝沒發現異常說著：「我也沒覺得啊！」

蘇錦鈺也聞了聞著：「這湯是不對。」

楊嬤嬤拿出一根銀針試了雞湯，果然那銀針瞬間就發黑起來，楊嬤嬤說著：「老太太這湯有毒。」

一時間飯桌上的人都慌了，錦言拿起筷子翻動雞湯說著：「有誰要害我們，竟在這雞湯里下毒。」

楊嬤嬤說著：「我瞧著應該是這湯里的東西不好，像是這蘑菇不對。」

「可不是這蘑菇嘛，這蘑菇有些有變質了，用這蘑菇來熬雞湯吃多了可是會死人的。」張書言說著。

張書言一說會死人眾人都緊張了起來，唯有錦笙說著：「張姑娘會不會是誇大了，一個蘑菇而已。」

這時候張書言說著：「這可不是一個蘑菇而已的事情，蘑菇有很多種，有分無毒和沒毒的，當初我父親帶兵打仗的時候經常在野外找吃的，他最常吃也常見的就是蘑菇。我父親是最能辨識有毒還是無毒蘑菇的，他也從小就教我跟我哥哥辨識毒蘑菇，我瞧著這花菇有點像雲頭菇，雲頭菇用來熬雞湯是最鮮美的，但有一種菇跟雲頭菇非常像，叫點斑菇，這種蘑菇只需一點點就能讓人精神失常崩潰而亡。」

張書言的話音剛落老太太就怒道：「來人給我去查，徹查究竟是誰下的毒。」

「祖母，這怎麼回事啊！」錦鈺也說著。

這時候張太夫人說著：「老姐姐我瞧著是你們家有人巴不得您早點不在，好讓自己管家。」張太夫人說完後眼神刻意的撇了一眼錦言。

錦言微笑道：「祖母事情還是查清楚再處罰為好。」

不一會楊嬤嬤帶著小廚房的人走來說著：「太夫人，我們小廚房裡的人都在這裡了。」

老太太起身來到正廳坐好看著下跪在地上的僕人，她一臉威嚴拍打桌面上：「誰幹的自己承認。」

「太夫人，不是我們，真的不是我們啊…」

「太夫人您就算是給我們九條命我們也不敢下毒啊」

「太夫人您明察，這件事情真的跟我們無關…」

錦言看著下跪的一眾奴僕說著：「祖母這些人都是一直伺候在您身邊的，您也用慣了他們，他們也一向衷心我覺得真的不是這些人做的。」

「妹妹怎麼就如此肯定？」錦鈺問。

錦言笑道：「難不成姐姐認為一直伺候祖母的人不夠忠誠，他們的籍契、身契都在祖母這，家人也都在侯府當差，更有的是跟著祖母從東臨王府過來的，都是一些老人怎麼會想不開而要害祖母。」

這時候錦笙說著：「三姐姐這麼肯定難道知道是誰下的毒？」

錦言搖搖頭說：「我不知，但若是讓我知道是誰要下毒害祖母我定不輕饒。」

「祖母我看這些人就是要嚴刑拷打才肯招，都是一些下作的僕人不值得對他們這般好。」錦笙說著。

這時候張書言帶著一位大夫走來說著：「太夫人祖母，我跟大夫都確認過了，的確是湯里的蘑菇有毒，原本用來熬湯提鮮的雲頭菇被人換成了點斑毒菇。」

老太太看著大夫問：「大夫是這樣嗎？」

老大夫行禮道：「回太夫人的確是被人換成了點斑毒菇，雲頭菇曬幹後跟點斑毒菇非常相似，也經常有人誤食中毒。此菇有劇毒食用後不到半個時辰便會有神經錯亂引發臆想症，待毒性蔓延全身後便會發狂死去，此菇雖然食用會有劇毒，但卻是一味難得的藥材，通常都是曬幹後磨成粉末用來敷在潰爛的傷口處清理腐肉，因為此菇在尋常藥房也常見。」

「意思是說有人故意把點斑毒菇換成了雲頭菇放進了湯里。」錦鈺說著。

這時候下跪在地的一位老媽子說著：「不可能的，我們小廚房做事最小心不過了，怎麼會故意換成有毒的毒菇放到湯里去害太夫人，我們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侯府，我們沒有那個膽子去做啊。」

這時錦言說著：「其實不是媽媽你用錯了毒菇，是那個毒菇一開始就錯了。」

「什麼意思？」老太太問。

錦言走到這些老媽子中間問：「各位媽媽我問你們，你們每月去領的俸祿和每天侯府送到你們小廚房的食材都確認過嗎？」

那老媽子說著：「回三姑娘我們都確認過的，現在是薛姨娘管家，她送來的東西我們都非常認真的檢查一遍，不敢有誤。」

「剛才大夫也說了，雲頭菇跟點斑毒菇曬幹後非常的像，你們能保證自己拿來下湯的蘑菇一定無毒嗎？」

這時候那老媽子猶豫了一些道：「這…這倒是不敢肯定，但是去採買的管事定是知道的啊！」

這時候錦言轉身又問：「李大夫我想問您，市面上雲頭菇跟點斑毒菇的價格如何？」

李大夫摸摸鬍子道：「雲頭菇因為生長環境的原因只在嶺南一帶才有因此價格較貴，一兩雲頭菇需要三十文錢，而點斑毒菇因為毒性和比較常見，一兩點斑毒菇只需十文錢。」

這時候錦言笑道：「那我就明白了祖母，或許是因為雲頭菇價格較貴，當初去採買的管事因為某些原因買不起昂貴的雲頭菇又不清楚點斑毒菇的毒性，所以想要以次充好，將買來的點斑毒菇充當雲頭菇送到了祖母的小廚房，小廚房的媽媽又不太能分辨兩種蘑菇，所以用錯了。」

聽到這蘇錦笙叫道：「你少在這裡含血噴人，我母親管家怎麼會送到祖母院子里的東西是以次充好的，你少在這裡污衊我母親。」

錦言卻冷下臉說著：「我污衊，那你敢不敢叫薛姨娘把這幾年來管家的賬本拿出來瞧一瞧。別人我是不知道的，單單是每月送到我院子里的綢緞都是次品，還每次都說是上好的綢緞，還真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來嗎？還有我們侯府每月發放的月錢都是定額的，發給每個院子多少，家僕的月錢，用來採買的生活用品和許許多多的東西，上到父親的俸祿下到名下田莊的稅收，從上到下你能保證沒有吃回扣沒有做手腳嗎？」

這時候老太太冷下臉來，錦鈺的臉色也變得極為不好，只有錦笙一人心虛。老太太說著：「去吧侯爺跟所有姨娘都請到我院子里來，我這個老太婆要看看究竟是誰在霍亂侯府。」

這時候張太夫人起身說著：「既然老姐姐你要處理家事我也不好久留，我先回去改日再來找姐姐說話。」

「也好，錦言你去送送張太夫人跟張姑娘。」

「是。」

當錦言返回慈安堂的時候就聽到父親生氣怒吼的聲音，錦言冷笑著著走進慈安堂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