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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離]月光訣

    「若哪日王上想要這天下了,我便告訴王上,我想要什麼。」 「如今王上想要的是這天下,至於我想要什麼,想必王上,也不願再知道了。」 本文長篇全員向,主執離,副鈐光仲孟,正劇向,接三十集無縫續寫。

    第八章 一鳴天下知·日常仙女搞事

    小說: [執離]月光訣 作者:凤灵 字數:2836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25

    樹下的身影似有稍稍回身,只是很快又掰了回去,連看也不消多看。

    慕容離並不惱,緩步踏上落葉而來,在他身旁石桌前落座,提壺斟上兩杯淡茶:「想不到連公孫兄這般的君子,也會鬧小孩子脾氣。」

    公孫鈐冷冷道:「若慕容令我假死,是想哪日用我來威脅王上的話,這個想法,你還是趁早打消為好。」

    慕容離起身,遞上一杯淡茶:「公孫兄放心,我雖算不得什麼君子,卻也不會是這等小人。」

    公孫鈐垂眸,不過瞥了一眼,便揮袖掀了這杯茶水。

    慕容離一眼就看出,這是他對茶水的心裡的陰影太大。卻還是不急不惱,緩緩蹲下身去收揀碎片,一個不慎,碎片在指尖扎了個口子,火灼地疼。

    餘光悄然向上看去,公孫鈐也正在偷瞄著他的動作,見他受傷時,身形略略一動,但終究還是沒再有什麼動靜。

    憶起往事,慕容離不由輕輕苦笑:「記得四國會盟時,我著了涼,打了幾個噴嚏,公孫兄便擔憂地為我試溫端茶。分明這件事沒有過去多久,卻感覺,那已經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將碎片收揀到桌上,兩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公孫兄與我,當真是生分了。」

    「多說無益。」公孫鈐強壓著顫抖的聲音,「你既已快成了這鈞天的王,又不打算用我來威脅王上,留著我,是打算作甚?」

    「我若說,是希望公孫兄為我所用,公孫兄信麼?」

    公孫鈐面色略略一僵,怒而拂袖,更不看他。

    慕容離淡淡笑道:「你看,你我註定還是做不成朋友。」

    話不投機,半句多。

    見公孫鈐委實沒有多少想理會自己的心思,慕容離也不強求,在院中悠然踱逛,兀自說話:「讓我想想,你這是第幾次想尋死了?一回懸樑,一回撞牆,一回投湖⋯⋯公孫兄,你還當真肯為大義而捨棄小我啊。」

    公孫鈐背手而立:「你憑什麼掌控我的生死?」

    「憑什麼⋯⋯很巧合,這還真是——只有我才掌控得了的。」慕容離不慌不忙,自袖中取出一把短劍,「公孫兄,你看。」

    公孫鈐極不耐煩回了一回頭,看清楚短劍的剎那,瞳孔驟然一縮,再也無法移開。

    這把短劍,哪怕是銹了、爛了,哪怕再也不在那個人的身旁,他也認得出。

    「你、你從何處得到的這把劍!?」他的聲音已是抖得厲害。

    慕容離將劍收到懷中,作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自然是在陵光那拿的。」

    「不可能!」公孫鈐怒道,「這把劍王上從不離身,你如何可能得到!」

    慕容離面無表情,反而如同嘲弄:「便是我的人在那天璇王宮住上幾日,陵光也不可能發現,更何況,不過是拿一柄劍這麼簡單的事情罷了。」

    如此駭人聽聞之事,公孫鈐並未特別震驚。他記得,之前庚寅在他府中來去,也是如風一般,如入無人之境。

    公孫鈐眸光漸漸黯淡:「你的人既有這樣的能力,為何不殺他?」

    「你想知道?」慕容離饒有興趣地定定凝了他半晌,別過臉道,「只可惜,我並不想告訴你。你就揣著這個問題,一直疑惑下去吧。」

    該說的已經說完,將短劍放在桌上,慕容離再不多作停留,拂袖離去。

    不出所料,到了晚間,便有暗衛來回報,那密院中的公孫公子吃飯了。

    慕容離彎了彎嘴角:「他倒識相。」

    ⋯⋯

    遖宿退至越支山以南的這個冬天,天下局勢,似乎很平靜。

    天權依然混吃等死,天璇依然傾頹不振,天樞依然在暴民與世家的爭奪中一團糟,天璣除了換了個君王蹇客、國力大減之外,依然是那個天璣。

    連四國中央新興的鈞天,也在這個冬天扎穩了腳跟,全境軍隊已達百萬之眾。除卻沒有正式立國,已幾與其他四國無異。

    這平靜,終究是在第二年春天被打破了。

    本就內憂不斷的遖宿,到了春耕之時,那條貫穿整個遖宿的主幹河流苣水河,水量竟比往年少了三分之二。

    須知春季升溫快且向來少雨,正是需要引水灌溉水田之時。河水幾近幹涸,迅速引起民心躁動甚至民變;加上本就軍心不定的遖宿軍隊,整個遖宿,就在這個春季,化作一盤散沙。

    就在此時,鈞天祭天立國,還未宴請各國使臣,鈞天王就第一個親率二十萬精銳之軍攻破越支山關隘,直搗遖宿王城。待到天璇、天璣收到消息反應過來,派兵只為分一杯羹時,越支山關隘已在鈞天掌控之下,牢不可破。

    很快,除卻被死守的都城和其他幾座城池,遖宿便只剩下一片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鈞天吞併遖宿,勢在必得。

    而這鈞天王的名字,也迅速揚名天下。

    慕容離。

    ——天權——

    這個冬天,執明聽說了很多關於這個新興的鈞天國的消息。

    他知道這是過去鈞天及其屬國的舊部創立的國家,他知道這個國家一路南下的路線,他甚至可以猜想,這個國家的王,定是個文韜武略之人。

    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個鈞天王,會是阿離。

    太傅和眾臣請戰的奏摺已上了百封,無一不是要趁機進攻天璇和鈞天的後方、走出昱照山、入主中原的。那樣的奏摺,他一封都沒有回過。

    向煦台,也再也沒有去過。

    除了這些,沒有哭鬧、沒有大罵,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該批的奏摺還是在批,該上的朝還是在上。只是上朝時,群臣都發覺他有些不對勁。

    道不出哪裡不對勁。

    如果非要說的話,便是與那天璇王陵光很像。

    莫瀾步入執明的寢宮時,心頭還有些忐忑。

    整個寢宮空空蕩盪,靜得像死了一樣。

    床頭側卧著的墨藍衣衫的王,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喝酒咒罵,只是雙目無神地望著窗扉,手裡,還攥著一截髮黑的銀簪。

    正因安靜,莫瀾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地響。執明恍回神來,勉強勾起一抹笑容:「莫瀾,你來啦。」

    莫瀾微微頷首,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打開:「臣來陪王上喝酒。」

    執明搖了搖手:「喝什麼酒。喝酒,就有理由繼續沉浸幻夢麼?」

    「王上⋯⋯」

    「你的好意,孤王心領。」執明嘆了口氣,「孤王沒事。只是方才午覺時做了個夢,心中有些感慨。」

    莫瀾道:「王上做了什麼夢?」

    回想起來,執明有些失神:「孤王夢見那年你府上的宴席上,阿離回眸的模樣。那天他一襲紅衣,灼灼如火,一雙眼睛,連滿天的銀河星光都不及他半分。」

    說到這,眸中有了潤意,聲音有些哽咽,他終是掩面合上了眼,來藏匿自己的脆弱。

    「現在想來,在那之後,即便日日對著阿離,孤王⋯⋯也許久沒見過他如此驚艷的模樣了。」

    「阿離?阿離⋯⋯或許從第一天開始,他便不是阿離,而是另一個陌生的人。這個陌生人自私自利,利用我,只是為了他自己的雄途大略。而我的阿離,其實從來⋯⋯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可我還總想著,在向煦台等⋯⋯隔著萬里遠路和重重山巒,總有一天能等到⋯⋯總想著⋯⋯我的阿離在哪裡,他幾時能回來⋯⋯」

    到末處,再遮掩的外表也掩蓋不住細微的哭腔,掩蓋不住指縫間流出的淚水。

    回不來了,回不去了。

    莫瀾看著自家王上如此,自然心疼,只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該如何來勸。他終究是走不進他的心裡。

    過了許久,執明再抬起頭時,淚水已幹,只余瑩亮的雙眼:「若是不去想阿離,本王就止不住地想,想到昱照山外去走一走,想開疆拓土,想看到朝堂上更多人跪倒在本王面前,想接到各地一封接一封的捷報⋯⋯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像得了魔怔一樣⋯⋯可一旦本王把這些想法都放空,就真的想無可想,連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背後的話莫瀾已聽出來:「王上,你⋯⋯你這是真心有意於天下了麼?」

    執明苦笑:「能讓阿離如此為之不擇手段,本王也想知道,若得到這個天下,看到的會是怎樣一番妙景。」撐著床沿站起身來,「似乎,這個遊戲,要比斗羊什麼的有趣許多。至少,沒有了阿離,本王不會太過寂寞⋯⋯」

    「阿離曾與本王說過,遖宿的風土人情,既有異域之風,又有中原之美,甚是繁華有趣。也不曉得,這斷了水的遖宿,現下是何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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