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我們要他死你就這麼對我們？許長安啊許長安，」許歐深因他的話身體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繞著他轉著說了他一通，猛地伸出蜷縮著的顫抖著的手，十分用力的給了他一個耳光。許長安近期長時間沒有休息，本來就身體虛弱，因為他這一打，直接被打得側倒在地，而許歐深卻怒氣未消，又猛地給了他一腳，聲音扭曲的指著他說，「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跟你媽含辛茹苦養你這麼多年，你不報答我們就算了，竟然為了個男人，就要害我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許歐深吼得熱淚盈眶，猛地喘了兩口氣，更大聲音道，「不對，你根本就沒有良心！你要有良心當初就不會跟個變態在一起。你就是個畜牲，就是個白眼狼！我當初真是眼瞎了才會抱你回來養，我就該讓你橫屍街頭，死無葬身之地。」說完，不解氣的隨手拿了東西就砸向許長安。

許長安的腦袋被打個正著，悶哼一聲，低下頭，木愣的縮了下，便任由他為所欲為。看他這樣，許歐深更氣了，力度大了幾分，扔的東西也越來越重。

哭泣的劉飄飄見狀，怕許長安出事，淚也顧不得擦，伸手撲過去拉住許歐深又要扔東西的手制止道，「老頭，快別打了，你再打兒子要出事了。」

「出事就出事，他扔了我們的米想餓死我們，我讓他出點事怎麼了？」許歐深怒氣沖沖的掙扎著，「飄飄你起來，你別攔著我，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他不可……」說著手上一用力，沒把花瓶砸下去，但是花瓶卻從手上滑落了下去，砸到了許長安的頭上，血一下就順著頭髮流了下來。

劉飄飄被他嚇得尖叫一聲，推開看到血身體一震愣住了的許歐深吼道，「你再教訓他就死了！你想他死嗎？」

「我不想，」許歐深笑了，用許長安剛才回答他問他是否想害死他們的口吻回答道，「可誰讓他想害死我們呢？」說完，失望的看了許長安漫長的一眼，嘆了口氣，餘音未消，佝僂著身子走了出去。

「他也是……」劉飄飄想為許長安辯護，最後卻噤了聲，她找不到辯護的話，她無法理解許長安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唉，」滿是失望的也嘆了一口，劉飄飄轉頭看著許長安，想關心他的傷口，最後望著他丟米的窗口做了罷。沉默的看著他良久道，「長安，那米，本來你爸分了，至少可以吃十天的，後來我看你餓，就偷偷給你加了。只能吃六天了。現在，一天都吃不了了。也許你是泄恨了，可我和你爸的命，我和你爸這麼長時間的堅持，對你的愛也被你糟踐了，你太讓我失望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許長安抬眼看了她一眼，背影消瘦。

「老頭，對不起。」走出許長安房間，就看到許歐深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面，劉飄飄走過去，拉著他衣服道了歉，「是我沒看好兒子。」

「跟你沒關係，是他自己性子惡毒。」許歐深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

「可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是個乖孩子，沒有這種性子，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也不知怎麼就變了呢？」

「現在可怎麼辦哪！沒了糧食，只能等死了嗎？」劉飄飄沒忍住大哭出聲。「我還不想死。」

「別急，」許歐深難過的擦著她的眼淚，「我不會讓你死的。糧食沒了，我可以再找，別急。」

「你去哪兒找啊？」想也知道他說的是跟老戰友一起去找，劉飄飄明知故問一聲，轉身抱緊他。「我不希望你去。」

「不希望我也只能去了飄飄，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可是比起等死，我更願意去冒險一次。成功了我們就可以有大批糧食，可以一直活下去，你就可以多吃一點了。」許歐深目光堅定。

「可萬一，要是失敗呢？」劉飄飄泣不成聲。她不想讓許歐深去冒險，可是現在她沒有選擇；不想去面對可能賭輸的可能，可有賭就有輸贏。

「不會的，我不會失敗的，你放心吧。老戰友上次邀我去找糧後，我觀察了他好幾天了，他都毫髮無損的平安歸來了，我跟他去，一定不會有事的。」許歐深道。其實自打看到老戰友平安回來他就有了去找糧食的念頭，就一直觀察著他了。看他很快空手出去又很快背著大袋糧食回來，想他應該是有捷徑，跟他去找糧的念頭便紮根了。只是苦於劉飄飄不讓，加上懼怕心理，家裡又有糧，就沒行動。

劉飄飄沒說話，一直到晚上，看許歐深把准老戰友日常出門時間收拾東西做出門準備，才從雪櫃里拿出一個蘋果遞給他淚流滿面道，「那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嗯。」許歐深沉重的應了一聲。沒有接蘋果，對她道，「蘋果你自己留著吃吧，我出門不需要用到，等我出去了，就能找到糧食吃飽了。你留著，餓了就吃，我很快回來，你用它先墊墊肚子。」

「我不要。」劉飄飄要拒絕，許歐深卻已經站起身走到門邊，回看了許長安的房間一眼，將眼睛對上貓眼，看到老戰友帶著背著食物的兩個瘦弱男人出現，忙叫了他一聲。

老戰友聞言，停住了下樓的腳步，走過來道，「怎麼了許哥？」

「你這是要去找糧嗎？」情況特殊，嘮叨只會給門外的人帶來危險，許歐深也沒寒暄，直說道。

「嗯。」老戰友應聲。

「可以帶我一起去嗎？我家裡沒糧了。」許歐深臉上有點掛不住，想上次老戰友來邀請他去找糧還被拒絕了，雖然不是他開的口。不過這種時候，掛不掛得住都是可以忽略的事了。

「上次不說還夠幾天嗎？這麼快沒了？」老戰友聞言，沒有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但還是有些挖苦的說了一句，卻也沒有為難他，觀察了一下周圍道，「走吧。」

「好。」許歐深聞言應聲，要打開門之際手一頓，握了握劉飄飄的，才又伸向門把，剛將門打開，背著的包被往後一拉，人沒站穩，就看到許長安兩步跨了出去，將門猛地關了起來，額頭的血被擦幹凈了，腰間不知何時別上了一把他曾經買的軍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