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珩都不曾仔細打量過那一身衣服，現在鳶兒在大白天的穿出來他才意識到，當時為何賣他衣服的老闆會是如此為難的臉色了。因為這件舞衣的布料真的是相當的輕薄，而且遮不住多少地方，著實有些暴露了。

靈昊看到鳶兒穿這麼一身出來，也是十分的詫異，並且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靈珩的臉色，果然是有些難看。

「靈珩師兄，為了慶祝我的生辰，我跳舞給你看啊。」全身心都在祈求自己等會兒一定不要跳錯的鳶兒，根本沒看靈珩，只是低著頭有些羞澀的笑了笑。

當初靈珩為了讓靈昊看著自己的時候，曾經答應過他讓他改造自己的院子，雖然之後靈昊因為聚靈草的事在自己院子里關了兩個月，但出來之後卻還是認認真真的按照他和鳶兒的喜好改造了這個院子——種了一院子桃樹。

而在元明宗只要不結桃子就一定開著桃花的桃花樹，這兩天花開的正好，映襯的站在樹下的鳶兒美的不可方物，尤其是她微紅著臉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明艷的讓這一院子的桃花都黯然失色了。而靈珩更是在看到鳶兒笑得時候，心跳都漏了兩拍。

鳶兒的為了練這個舞真的花了大力氣，不僅僅是那些舞步，就連那些舞娘們眉目含情的媚眼，她也學了個十成十。

於是當鳶兒朝著靈珩拋出第一個媚眼的時候，終於明白鳶兒這是在幹什麼的靈珩臉徹底就黑了：「荒唐！」

被靈珩這麼一吼，正好做到那個摔了自己幾百次的下腰動作的鳶兒，心底一顫，又一次摔倒了。

「靈珩師兄？」並不知道靈珩為什麼生氣的鳶兒，就這樣傻獃獃的坐在地上，一臉迷惑的看著靈珩，完全沒有剛才那副勾人心魄的樣子。

這也讓原本已經走到鳶兒面前，手都抬起來的靈珩，猶豫了一瞬：「我給滾回房去。」靈珩最後到底還是沒捨得打鳶兒，只是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指著她的房門大聲吼道，「在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之前，不準出來。」

認識靈珩這麼多年，就算是當年靈珩自己和自己鬧彆扭的時候，都沒有被靈珩罵過的鳶兒，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裡落了下來，連平時紅了眼眶這一步都給省了。

「不準哭。」看到鳶兒哭，靈珩心又是一疼，但到底怒火未消除，推著她的肩膀，就將她給推回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防止鳶兒出來，靈珩不僅關上了房門，還給房門設了憑鳶兒的修為絕對破不了的禁制，最後甚至還在房門口放了一道隔音結界，將屋子裡傳出來的哭聲給隔絕在了裡面。

「師兄。」靈昊看鳶兒哭的這麼慘，就想替她說兩句話。

結果誰知到，他不過是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被靈珩打斷了：「你早知道了？」

靈昊看著靈珩轉過來時已經開始發紅的眼睛，立馬撇清責任：「鳶兒只是和我說她要給你準備禮物，讓我幫忙瞞著你，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幹嘛。」被靈珩這彷彿馬上就要進入魔怔狀態嚇到了的靈昊，甚至放棄了『小妙鳶』這個稱呼。

「很好。」靈珩笑著說道。

然而靈昊看著他的笑容，怎麼都覺得他想說的並不是這兩個字。

「她竟然還敢一個人呆著，真不怕被宗里的長輩發現麼？！」靈珩聽到鳶兒竟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沒有人看護的情況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心裡的怒氣更甚了。

靈昊剛想說鳶兒一個人沒有這麼危險，但一想到靈珩對鳶兒莫名其妙的佔有欲便閉嘴了，反正就算鳶兒不是心魔，靈珩估計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呆著。

所以靈昊唯一的選擇就是，從自己的須彌芥子裡面拿出了一顆安魂丹遞到靈珩面前：「先吃了再說。」

靈珩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靈昊手裡的丹藥，最後還是從自己的須彌芥子裡面拿出了自己的安魂丹，雖然他不像鳶兒那樣怕苦……

「鳶兒。」一想到被自己關在房間里的鳶兒，靈珩又是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將安魂丹吃了下去。

安魂丹有助於睡眠，靈昊看靈珩吃了安魂丹，轉身就準備離開了，卻不想被靈珩給喊住了：「師弟，我準備明天去閉關。」

「什麼？！」靈昊沒想到靈珩忽然這麼說，有些詫異的轉回身看著靈珩，「這個時候？」

「原本便是打算今天告訴鳶兒的，」靈珩趁著安魂丹的藥效還沒起來，趕緊和靈昊說道，「明天你記得幫我把鳶兒放出來。」

「我不幹。」靈昊百分百肯定，鳶兒明天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要是沒看到靈珩絕對會哭，他才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要放你就自己放出來，有什麼要解釋的也趁早說了。」

「我沒什麼要解釋的。」靈珩如此說道，今天鳶兒的行為的確是觸到他的逆鱗了，所以沒什麼好解釋的。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生氣？」靈昊問道，「就因為她瞞著你學跳舞？」靈昊想，如果靈珩點頭，那這將會刷新他對他師兄的認知——這佔有欲強的沒邊了。

「我剛才心動了。」靈珩垂下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在她笑得時候，在她看著我的時候。」

被靈珩這突如其來的類似於告白的話給弄懵了的靈昊傻獃獃的看著靈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好在靈珩似乎並不需要他說什麼。

「關於鳶兒來元明宗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件事，我有過無數的猜測，也否決過無數的猜測。這麼多年她從沒問過我任何事關元明宗機密的事，也沒從我們留給她的暗門裡帶進來過任何一個人，她甚至不在乎我時時刻刻在她身邊監視她的行為，也不在乎我將她帶出宗門一整年不會來的事。這幾年的時間，我甚至在想，她會不會就是那些剛入門一年就走火入魔的外門弟子們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