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的離去，宣告著這場鬧劇的終結，之前上前圍觀的人們也都紛紛散去，至於珠簾的跟班們，自是訕訕的離去。

煙欒望著還未緩過來的覃鄔笑道：「讓覃公子見笑了。」

覃鄔回道：「無事，只是不曾想姑娘待的地方竟是如此……」說到這兒，他卡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看她。

煙欒不以為意：「混雜。覃公子想如此之說是吧？」

覃鄔一怔，隨即點頭。

煙欒看著他笑了笑，為他領路上樓：「其實這種地方，待習慣便好。你不可改變它，但你可改變你自己，讓自己成為這其中的人。可小女子自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容易與姐妹們起衝突，就譬如方才那般。」

覃鄔有些不明白她為何甘願改變自己，「那姑娘是否想過離開此地？」

這個問題令她措不及防，想起之前余曉也說過這話，笑容瞬間有些淡下來，但也只是那一瞬間，很快便恢復。

覃鄔將她整個的表情變化都記下，本想開口問，但卻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離開，也並非未曾想過，只是這個想法很快被打壓下去，無奈之下只能待在這維持生活。」她無畏的聳肩，表情很是坦然。

覃鄔看著她，抿唇道：「那姑娘，若是小生能……」

他話還未說完，煙欒便道：「進屋談吧。」她打開房門。

覃鄔能感覺出她心情的不適，所以對她頷首進屋。果然，煙欒再關上門時，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小女子曉得公子想說什麼，但小女子想回答公子的是：不用麻煩公子了。」她呼出一口氣，笑容變得有些牽強，「之前被競價初夜時，小女子曾哀求那人贖自己出去，但當想通一切後，突然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或許這便是人生吧。」

看著她那牽強的笑容，覃鄔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想去安慰，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感到覃鄔因自己所說的話而有些異樣的改變，煙欒心裡也有些自責，甚至還自問，為何要與他人談說這樣的事情。雖說自己傾慕於他，但總覺得向他訴說這類的事有些糟糕。

「抱歉覃公子，向你嘮叨了這些無用的東西。」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覃鄔卻擺手道：「無事，小生也無非就是好奇罷了。」

煙欒點頭。見窗外景色怡然，不由得坐於古箏旁道：「小女彈奏一曲如何？」

覃鄔頷首。

緊接著，樂曲在兩人之間流連，覃鄔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熾熱起來。

在第一次與她相遇時，他只是遠遠觀望，隨即羞澀離去；第二次與她相遇，他鼓起了勇氣，可卻因為自信心與銀兩的問題離去了；之後那幾日里，他嚐試著改變，在各門店中打工掙錢，最終掙到了足夠的銀兩。

在那幾日里，他的改變確實有些大，但若是沒有那樣大的改變，或許他昨日就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藏嬌閣。

音樂還迴響在屋內，兩人雖是獨處，但心思卻早已飄忽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