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一縷陽光打在她臉上，顫了顫睫毛便睜開了眼。

感覺頭上有些餘溫，卻不知是昨夜那男子，只想是陽光照射而來。

伸了懶腰，她起身離開房間。想著去閣樓看看，卻不曾想在行至閣樓那兒的樓梯時，抽泣聲逐漸傳來。

放低了身子，踩輕了腳步，她緩緩靠近聲音發出的地方。

在一隅中，她看見老鴇蜷縮著身子一顫一顫的。哭聲就是從這兒發出的！

她很想靠近詢問發生了何事，但伸了手，張了嘴，便很快收回。轉身離去時不出三步，老鴇出聲：「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陪陪老娘？」

煙欒有些犯窘，怔怔的回身看著眼睛哭紅一圈的老鴇，莫名有些心疼。

緩步靠近，蹲坐在她身旁，默不出聲。

老鴇還未從方才的抽泣中緩過來，哽咽著說：「想必你一定很疑惑吧，一起便見老娘這般狼狽的模樣。」

煙欒盯著她的側臉，很想猜出個一二。

「是余謹。」老鴇道。

這個名字……煙欒隱約記得之前在閣樓內的一個本子上看見過，雖不見其人，但還是有點印象。

「媽媽，不知這余謹是何人？」煙欒問出了之前就困擾過她的問題。

老鴇仰首，似要逼回眼眶中的淚，隨即才緩緩道來：「余謹乃今朝皇帝。莫說連這你都不知。」老鴇震驚的看著她。倫說世間最該記住誰，那便是皇帝！

煙欒腦子哄得一下炸開。

對啊，余謹。那個宴會上邀請自己一齊參與的人、那個半夜在亭內指點自己的老者、那個坐於龍椅上，高高在上的王者。

「可……皇上發生了何事？為何媽媽如此傷心？」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可似乎已有答案駐足，她卻不願面對。

老鴇緩了一下情緒道：「今早老娘趕集時便聽著人們說，余謹在昨夜被行刺了，至今昏迷不醒。」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話語，令煙欒心頭一緊。

她不敢相信，那樣一個和藹的人竟會被行刺。理應來說上天不該公平待人嗎？可為何那樣的人會給他判下這樣的結果？

她咽了下口水：「媽媽，流言不可信，都是以訛傳訛。」強裝鎮定的想用這話來安慰精神上受挫的老鴇。

雖說現在還不知老鴇與皇上之間的事情，但光看著現在老鴇的反應便能得知個大概了。

老鴇道：「老娘知曉。」胡亂抹掉臉上的淚便起身，如以往的神色看著還蹲坐著的煙欒。

若不是老鴇紅了的眼眶所「出賣」，肯定不會有人知曉她大哭了一場。

「煙欒丫頭，還杵在那兒幹嘛，趕緊起來幹活了！」老鴇鏗鏘有力的聲音讓有些消極的煙欒都振作起來。

連忙起身回著微笑：「知道了，媽媽！」

上午還是一塵不變，可自從中午得知皇上於巳時去世後，藏嬌閣整個下午都布滿了陰沉，天氣也還很應景的下起了豪雨。也不知是上天的惋惜還是湊巧。

接連幾日，藏嬌閣不曾開門迎客，大門緊閉著，無人出，也無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