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便是幾日過去。在這牢內的日子算起來也不算太難過。飯菜幾乎都是熱的，沒有想像中的硬饅頭和變味的稀飯。

面前的鐵門阻擋了她的視野與活動範圍，每日幾乎只能與逃竄的老鼠打交道，卻也只是匆匆一面的掠過。

扭頭望著鐵門外的那口窗戶便又開始游神。從窗口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是她所渴望而不可及的。

現下她衣裳布滿灰塵、灰頭土面的挺難看，但她卻毫不在意的笑了。

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開門聲，煙欒有氣無力的撇眼看去，當看清來者是誰時便也收斂了視線，並且沒好氣的說道：「皇上怎的突發奇想來大牢了？」她笑著，只是那語氣有些令人不快。

余曉未搭話，盯著一旁獄卒的動作輕聲道：「罷了，你先出去，朕有些話要單獨與她談談。」

獄卒自是應答一個「是」。

現下餘下他們兩人也只是大眼瞪小眼，見著他淡漠的臉色，煙欒笑道：「皇上不語又是幾個意思？」

余曉喟嘆一聲向她靠近一步，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煙姑娘，如今的你怎突然變了性子，在下還是覺得以往的你更可人。」他的笑容滿是苦澀，心底實在不願與她之間的關係變得如此僵硬。

煙欒怔了怔抬首望著他。她這個方向望去也只能望著他的下頜，嘆息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也不擔心那灰塵會落在余曉身上。

她譏諷的回道：「看來皇上看人也只看片面啊。」

她垂首掰弄了一下手指笑道：「皇上，容許賤民問個問題。」

余曉點頭。

「敢問珠簾姐姐腹中的胎兒是否是您所致？而她現在胎盤不穩是否也是您所致？」她睨著，將他的一些小舉動與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未曾想過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竟讓余曉不知該怎樣應答，便這樣木訥的望著她，緩緩蹙起了眉頭。

煙欒見他這模樣心頭也有個數，「那之前降雨一直盯著賤民的想必也是皇上吧？並且還不止那一次。」

余曉有些無措的別開臉。雖然自己確是做過這事，但由別人口中說出還真不是個滋味。

「的確如此。」他鎮定下，淡然的回道。

煙欒笑著。果然知道這些答案後心裡舒坦多了，之後會面對什麼她也不在乎了。她只滿足於片刻，之後的概不考慮。只可惜了當初與覃鄔的約定。

想起覃鄔，她又滿是遺憾。

余曉盯著她，暫且也看不出什麼不尋常，留下一句「煙姑娘，其實在下一直挺欣賞你的。」便離開。

鐵門又被再一次鎖住，她無力癱坐在茅草地上，木訥的望著鐵門外。之間，余曉睨了自己一眼便甩袍走人。

當晚，她覺口幹舌燥，身子軟綿無力，眼皮似有千斤重，撐不住便合了眼。昏倒前際還呢喃著覃鄔的名字。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夢中閃過許多人的身影，來不及看清便掠過，可到最後一人時她卻覺得自己抓住了那人的手。

「覃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