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她嘶啞的聲音、壓低了聲線、控制了音量，一字一字的說出。

余曉聽了倒也不覺詫異，怔怔的望著她，蔓延心疼。

見他緩緩蹙了眉，滿臉的擔憂，煙欒只感覺虛偽。她朝他吐了一口唾沫道：「不用你假惺惺的。若知會是這結果，我寧可從未與你相識。」

煙欒現在有些極端，但也拉不回自己的理智，索性任由發揮。

他不言，覺得有些傷神。從前，自己一覺疲憊或不適便去藏嬌閣細賞她的樂曲，同時還能靜下心來與她一番交談、賞月、品茶。那樣的日子著實舒坦，但卻再也無法倒回去。

面對如今這出乎意料的發展，余曉也是覺得頭疼。本想著以關押為由與她相見、敘舊，向她闡述自己這些日子對她的想念。可現如今……

他也深知那日被自己砍掉手臂的人收納過年幼尚小時的煙欒，但從那老大眼中可以看出對煙欒的愛慕，那樣的情感令余曉失了神，這才下令當誅。

他懊喪的垂首，不敢直視她的雙眸。

「余曉，我再問個問題。」她緩了緩，總算是靜下來好好說話。

他微微抬首望著她下半張臉，等待著她的發話。

「先皇的死，是否與你有關。」說著，煙欒又激動的攀上鐵門。鐵門猛地一晃發出巨響，刺得人的耳朵生疼，但她卻如未聞其聲一般。

直盯著他的雙眸，令他迫不得已的與自己相對視。雖說對視的時間短暫，但煙欒卻能從他眸中讀出答案。

這是她以往想過的答案，但卻始終未承認，如今親眼瞧見，倒有些懊喪。

「余曉，你是如何狠下心來的？他可是你的生父啊。」她眼角噙著淚。

余曉黯然，匆匆避開她的視線，十分平靜的回道：「皇家無情。」

聞聲，煙欒冷笑：「好個皇家無情。」

她猶然記得那晚先皇扮作無故闖入別人地盤的老頭的模樣，他細心的糾正自己樂曲上的一些小細節，他笑著望著自己。他看上去是多麼的和藹，他乃余曉生父，可為何到了余曉嘴邊變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老人？

煙欒至今都還記得自己打趣著拂去先皇頭上葉子的一幕。那時的先皇像個頑童，似是不知世事。

隔著一道鐵門的獨處，相互之間的氛圍開始交替，然後融合，終變得沉悶下來。

也不知這樣過了多久，但終究還是了結在煙欒的一句「罷了，待斬首之日再見最後一次面罷。生平最後一次。」下。

一夜過去了，當時余曉聞聲後的一臉震驚，煙欒還記憶猶新。

多少日夜煙欒未睡個好覺，整日被這樣那樣的事煩心。靠在牆邊眯眼，卻始終睡不著。

若有來生，定不為這一國之君。相思入骨不得見，有何用。

這乃當初參與先皇壽宴坐於他身側聞言。為這一國之君不一定便會享樂，不一定會活的安生、福祉，或許還是痛苦的根源。只可惜世人都紅了眼想一奪王位，弒父、篡位皆會發生，為一統天下，戰爭、殺戮亦是存在。

為何就不可歇下，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