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烤肉的時候，顧子成才出現在大家面前，姜離隔著人群遠遠看上去，那人氣色好了不少，雖然還是一副懨懨的樣子，但至少臉上不像早上那麼慘白了。

「老師，吃點東西。」姜離拿著一串兒剛考好牛肉，遞給顧子成，「羊肉太膻，老師你身體不舒服，暫時不適合吃那東西。」顧子成接過肉串，卻聽他又說，「我再去烤點大家摘得蔬菜送過來，老師你記得坐得離火堆遠點，別嗆到。」

說著，不等顧子成回應，轉身，又走進了濃濃的煙霧之中。

顧子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半晌，然後又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肉串——怎麼感覺怪怪的呢？人家班裡都是老師照顧學生，到他們班裡就翻了個個？

不過……他咬下一口肉，這小子烤肉的確考得不錯，外酥里嫩。

嗯，比他做飯強多了。

正這麼想著，便聽姜離又扯著嗓門招呼道：「楊叔，嬸子！你們別忙了，差不多夠了！趕快來吃一點吧！」這才覺得稍微正常了點。也許……人家就是喜歡照顧人呢？

「喂，顧老師說什麼了嗎？」姜離正烤著最後一波肉，卻見葉初宇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後者一時間有些茫然：「說什麼？」

見他這幅反應，葉初宇也並不死心，「你送了烤肉過去，顧老師就沒什麼表示？」

「他需要什麼表示麼？」在姜離的腦子裡，這些都是正常的啊，本來就應該發生的事，要什麼額外的表示？又不是以前沒有過。

「沒有誇你做的好吃？」

姜離仔細想了想，對方好像就應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沒有。」

葉初宇倒吸一口涼氣，在他印象中，顧子成絕對不是那種受了別人好處一聲不吭的人，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你是不是經常幹這事兒？」他也是才知道知道姜離每周六早上都在顧子成家裡補課，那麼顧老師留他下來吃飯應該也是常事兒吧？

「什麼事兒？做飯？」姜離現在想到這兩個字，心底就一陣發怵，又在葉初宇說話之前開口，「我做飯顧老師沒吃幾次，不過你要吃的話，下回我做給你。」說著，他低下頭去，用認真烤肉的姿態來掩蓋自己眸中的笑意。

葉初宇顯然不信，「真的？」

「千真萬確。」姜離認真道，「你可以多叫點人來。」免得你吃完了之後躺倒回不去。

「沒問題，不許忘了啊！」葉初宇笑，然後不等姜離說些什麼，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他手上兩串已經烤好的肉，飛奔著跑到溫笙面前邀功去了。

不過葉初宇這麼一個小插曲倒是點醒了姜離，他從來不會做飯，所以也就從來沒有讓人品評一番的概念，不過現在，他的確想讓顧子成說說，他烤的這肉味道怎麼樣。

於是，在手底下這些東西烤完之後，姜離果斷端著盤子跑到了顧子成身邊，一臉殷勤道：「老師，你嘗著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他看見姜離期待的眼神，笑著點點頭，「所以你到底是會做飯還是不會做？」他怎麼就不相信，這五穀不分的大少爺還能會做飯？

「不會呀！」姜離笑笑，「烤肉和做飯又不一樣，我們小時候就經常出去燒烤，當然會做，不過老師你要是讓我做飯，做出來的東西我還真不保證能不能吃。」

所以才說要葉初宇帶來其他人先試試毒啊，在沒保證東西能下口之前，肯定不能讓他的顧老師進口啊，萬一吃出來問題怎麼辦？

——他這想法要是讓葉初宇知道，一定揮著拳頭上來錘他。

「噗……」顧子成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倒是實誠。」

姜離又坐在顧子成旁邊絮絮叨叨地閑扯了一堆，只都有人過來叫他去玩，他才看了眼顧子成，半真半假道：「老師你真的讓我去麼？我去了你多無聊啊！」

顧子成一腳踹他身上：「聒噪！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