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被顧子成緊緊抱著，還不等他說點什麼，便聽男人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顧子成把人鬆開，走到一旁去接電話：「喂，媽？」

房子裡面很安靜，除了那人說話的聲音在沒有別的響動，姜離甚至能聽見顧子成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哎，子成啊，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

少年心裡清楚聽不聽其實無所謂，可終歸是人家母親打來的電話，於是取了換洗的衣服走進衛生間，不多時裡面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顧子成回頭瞥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又轉過來低聲跟自己母親解釋：「吃過蛋糕了，不在B市，在外面呢。」

「是出去玩了麼？」顧夫人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疑。

男人並沒有想要掩藏的意思：「是，跟姜離一起在G市，他剛去洗澡了。」

聽到這話，話筒對面突然沉靜了片刻。

「那個……子成啊……」

顧子成失笑道：「媽，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哎呀，其實也沒什麼！你們年輕人嘛！」顧夫人聲音突然提升了一個調然後又猛地降了下去，神秘兮兮地道，「不過你們平時注意一點，啊？」

「姜離還是個孩子，你別對人家太過分了！」

顧子成：「……」

他光說了姜離去洗澡，真不知道他母親又怎麼誤會了。

終究還是沒忍住給對面的解釋起來：「媽，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像你說的，姜離連高中都還沒畢業。」

對面像是放了心，可片刻之後又轉了風向。

「媽也不是說什麼都不讓你們做，大小夥子嘛！畢竟都成年了，血氣方剛的才正常，媽就是提醒你們注意一下頻率，沒別的意思！」

她不說還好，這麼直白地一說顧子成才是真正的哭笑不得了。

「媽，您不用操心這個，我們倆個挺好的。」

那邊像是嘆了一口氣：「好就行，好就行……做父母的不就是盼著你們好嘛，有時間了把那孩子帶回來給媽看看，我前兩天還聽你大伯母打電話炫耀呢……」

顧子成聽到這話，心裡不由得一暖，開口溫聲安撫。

「好，今年過年有時間就帶過去讓二老看看。」

顧夫人這才滿意，拉著顧子成又絮絮叨叨地話了些家常，顧子成正說著話，突然感受到腰間一沉，一股熟悉的氣息夾雜著沐浴露的香味從背後撲來，接著肩上也是一沉，他剛偏了偏頭，便見姜離一副八爪魚的樣子趴在自己身上，下巴放在自己肩窩處，閉著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子成？你怎麼了？」像是察覺到顧子成的聲音有所停頓，顧夫人連忙關懷到。

男人回過神，輕聲應了句沒事，又道：「媽，時間不早了，您和我爸也早點休息吧，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顧夫人不疑有他，「好，那你先忙，媽媽掛電話了啊。」

「好，媽晚安。」

聽著電話里傳來忙音之後，顧子成放下手機回頭，這才看清了姜離的樣子——

少年沒換睡衣，僅僅在下半身裹了條浴巾就出來了，連頭髮都沒吹，還在濕漉漉的向下滴著水，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顧子成發現自己肩上已經濕了一片。

「怎麼沒吹頭就出來了？小心一會兒感冒。」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身上那隻巨型八爪魚往下剝。

顧子成去衛生間取了吹風機回來，就近在床邊插上電，然後滿臉好笑地看著趴在床上裝死的姜離，沒好氣道：「快坐起來，把頭髮吹幹。」

姜離悄悄把眼睛睜開一個縫隙，好巧不巧就與顧子成的視線對了個正著，看見男人手上正拿著吹風機坐在自己面前，頓時一個股碌爬起來湊到那人身邊。

他把頭搭在顧子成腿上，任由後者在自己頭上撥來弄去。

說實話，很像一隻剛洗完澡讓主人給吹毛的小狗。

然而在顧子成給他吹完頭髮準備把吹風機放回衛生間，順便自己進去洗個澡的時候，小狗就變成了小狼崽子，悄咪咪地跟在他身後，隨時準備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