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辭的熱搜，國內輿論又開始了新一輪對同性戀的討伐。外界口誅筆伐，熱熱鬧鬧的，而身處中心的當事人正在憂愁選什麼過年禮物比較好。這次和上次不同了，進了門第一次過年，自然要慎重。

秦辭挑剔地看了眼眼前的禮品，還是覺得不滿意，問許汝年：「汝年你真不知道爸爸的喜好啊？」他之前問了一次，許汝年一律答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的爸爸的喜好，身為兒子怎麼會一點都不清楚呢？秦辭不懂，他沒有父母，可若是有了，絕對會記得清清楚楚的。

「老頭子一直忙工作，哪有什麼消遣，要不你送他幾罐茶葉算了，等他熬夜工作的時候喝。」

秦辭無奈，只好自己發愁。等選好了禮物，已經快到回家的時間了。他拎著大包小包走到玄關，許汝年從卧室里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自家媳婦兒逃難似的拎著一堆東西，有些哭笑不得：「阿辭，你這是....搬家？」

「不知道該選什麼好，索性多帶點，多多益善。」不等秦辭說完，手上的東西已經被許汝年接了過去。

「沒必要，他又不缺。」

「可不缺不代表不該買。」

這事談不攏，許汝年只好聽媳婦兒的。他和許父的關係一直很冰，習慣了互相擠兌，倒是很多年不曾送過對方什麼。想到這，他繞到書房裡拿了個小袋子塞進大袋子里。

「走吧，東西都帶齊了吧？」

秦辭點點頭，率先出去開門，去開車。

過年的時候，男女老女都要趕在年夜飯之前回家。到許父那邊的路堵得死死的，雖然歸心似箭，但也沒辦法。大家都想回家，能怎麼辦？堵著唄。好在堵了半個小時後，就有加班加點的交警來疏導交通了。

許汝年看了眼後視鏡里睡著了的秦辭，煩躁的情緒頃刻消散。哪怕在路上，有愛人陪著，也不是什麼難熬的事。在哪兒不一樣呢？

等到了許家，阿姨早回家過年了。許父開了門燈，燈光很亮，照得很遠，能照亮回家的一小段路。飯菜早做好了，就剩餃子還沒包幾個，他故意讓阿姨留一點，希望一會兒兒子和「兒媳婦」來了，一家人能和樂融融的包餃子。

忙完一切，他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春晚，眼睛時不時瞟向門口。忽然一聲鳴笛聲，他倏地站起來快步走向門口，頓了頓又坐了回去。

咔嚓門鎖開啟的聲音，門被打開，許汝年拎著幾個包，扯住秦辭進了屋。

「老頭子，我們回來了。」

「嗯。」許父面上嚴肅地看了眼兩人，發話道：「坐吧。」

「爸。」秦辭乖巧地喊了聲，許父心裡彆扭又開心，不動聲色地接過秦辭手裡的禮物，塞給他一個大紅包，「下次別買了，不缺。你們年輕人才該多花錢養養身體。」

許汝年放好東西，拉著秦辭坐在另一邊，看了眼寶貝媳婦兒的紅包，瞅了眼許父，瞅得許父回看了一眼，許汝年又瞅了回去。

這麼幾個來回，許父才哼了聲：「你的在老地方。」

許汝年這才滿意地看向電視，他小時候每一年過年，枕頭底下都會有一個大紅包，這麼多年了，紅包金額從五十到幾千。老頭子倒是想給多一點，但紅包這東西，放多了太鼓了也不好看，於是六千六百六十六最佳。

三個大男人無聊地看了會春晚，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先叫了聲，隨後又有兩聲響起來。

許汝年摸摸肚皮，問道：「阿姨做了飯了吧？」

說著話，人已經走到廚房，打開雪櫃，把保鮮袋封好的盤子一疊疊拿出來，熱一熱叫秦辭來幫忙端。

不一會兒，長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年夜菜。

主食是一小份面，圖個大吉大利，不為吃飽。有那些菜也夠七八分了，剩下的留著肚子吃餃子。

說到過年，好像不吃餃子就和沒過年差不多。反正許汝年不習慣，把東西放在茶幾上，三個大男人吃過飯坐在沙發上，邊看春晚邊包餃子。

許汝年手藝很好，擀麵皮，包餃子都不錯。反觀那兩個男人，老的還算馬馬虎虎，小的就只能當餛飩皮兒吃了。下了鍋絕對散開。

嘆了口氣，等下鍋前，許汝年偷偷地把秦辭的餃子重新捏了遍，直接變成小包子了。

水沸騰著，一個個餃子在水裡翻騰。

三個大男人磕著瓜子開始點評春晚節目，剛開始吐槽還有點尷尬，後來已經達成了同盟，氛圍好多了。餃子也熟了，許汝年盛了三盤，放在茶幾上，幾個小碟子，醬油和醋，任君選擇。

「這個小餃子造型還挺別緻。」許父夾起個小包子，尷尬地誇了下。秦辭臉紅了紅，還沒說話就被許汝年搶先嗆道：「吃不死就得了，快吃吧。」

說完，他還故意把小包子都夾到自己碗里。 笑話，他家寶貝的餃子自然得自己享受。

吃完了餃子，秦辭主動收了碗盤去廚房洗碗。

許家父子面對面坐著，電視機的笑聲傳出來。許父突然來了句：「這樣也不賴。」

許汝年撇過頭看了眼許父，又看向廚房的愛人，得意笑道：「我看中的人向來不差。」

許父也清楚外界的風評，但他和許汝年骨子裡都是個小商人，逐利就行了，名聲於他們有什麼用，過好自己的，管別人說什麼。反正自己過好日子的時候，那些多嘴多舌的也不能來摻一腳。他年紀大了，不是很明白現在的人都在幹嘛，自己的事都扯不清，整日里多事管別人的事。

尤其是小秦那孩子的粉絲，喜歡的時候恨不得捧上天，不喜歡了就要踩下地獄。他覺得這反而不是喜歡，更像是折磨。捧得高高的再摔下來更痛不是？

他一隻腳進了棺材了，就希望孩子們過得好，這條路很難，但是不走更難，別等快死了，後悔當年沒能勇敢一步。反正是年輕人的事，他管不著。

許父老神在在地嗑著瓜子，瞥了眼廚房門口親親我我的小兩口，茶幾沒擦幹凈，還有股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