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混蛋。」

…

「吳韜！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回學校要穿校服！你看看你這是第幾次了？校服呢？！」站在校門口檢查學生儀容的副校長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此時他義正言辭呵斥著眼前這個個頭已經跟他一樣高了的學生——吳韜。

吳韜打架鬥毆拉幫結派，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學校外面更是聽說有他的「一席之地」，校內出了名的刺頭，怕事一點的老師一般隨便說他兩句警告一下就讓他走了，可偏偏今天守門值班的是出了名『鐵面無私的副校長』，平時就看不慣吳韜的流氓混混樣了，這會兒還不好好整治他嗎？

「副校長，我都說了校服洗了沒幹，沒幹我就不穿了啊，有毛病…架子這麼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校長。」後面那句吳韜哼哼唧唧的說，這抱怨讓副校長聽了去，橫眉豎眼，「你今天不用回來上課了，馬上回去。」

誰都知道副校長做了這麼多年的副校長一直沒做正過，是他心裡過不去的坎，吳韜直接這麼哼哼唧唧的吐槽，無疑是往他心口扎刀了。

「嘁。」吳韜不屑一笑，果真拎著包就往回走，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半分留戀的意思，讓他回去正好，他還不想來呢！

「你以後都不用回來了！」氣急敗壞的副校長在身後大吼，吳韜頭都沒回，轉眼就消失在了拐角。

看他人真的走了，副校長被氣得不輕，剩下的事也不做了，火速一個電話打給了吳韜的家長，打算好好聊一聊這個性質惡劣的學生。

目睹全程的陳袤默默從兜里掏出校園卡，打了卡後低頭往教室走去，吳韜不討老師喜，經常起衝突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倒也是奇怪，陳袤幾次都能見證到他和每個人起衝突的一刻。

陳袤也怕吳韜這樣子的混混學生，見著他心裡就暗暗發怵，不過在接觸了幾次後陳袤又不怕了，因為吳韜對他這樣子無存在感的弱雞根本沒興趣。

他的興趣在於打架，在吃喝玩樂，在老師暴走的邊緣瘋狂跳躍，在把妹，吳韜熱衷於各種漂亮的女孩子，從國小六年級開始他就已經比別人更早一步的學會了『談戀愛』，到現在初三，他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

吳韜不欺負陳袤，陳袤自然也就不怕他了。

……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回去記得把功課做了回來交給我批改，陳袤一會兒去我辦公室一趟，把今天發下來的書帶給吳韜。」

「嗯。」陳袤點點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給吳韜帶東西的任務就已經落到了他的頭上，別人不說，但陳袤也知道，因為吳韜不罵他。

以前的時候，不管老師讓誰去送，回來的人都是愁眉苦臉心情鬱悶，全都是被吳韜那摔炮脾氣給罵走的，男生去不行，讓女生去又不安全，一直到陳袤送了一次後也沒發生什麼，這任務久而久之就一直默認他做了。

吳韜對他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發過，有時候甚至可以用得上好和體貼這兩個詞形容，吳韜是怎麼想的，他一點也猜不透。

「吳韜，你在家嗎？老師讓我帶書給你，方便的話可以下來開個門嗎？」電話這頭的陳袤溫聲細語，說出來的話讓人一點也氣不起來。

「門沒鎖上，你推一下就進來了。」吳韜在家的，他就在客廳里戰況激烈的打著遊戲，不知道是不是要輸了，這時又接了個電話，他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陳袤輕輕推了推門，果然沒落鎖。

吳韜的家他攏共來了兩次，對他家的布局也熟悉了一點，一樓是客廳，二樓才是吳韜的房間，他在裡面正打遊戲。

「桌上有西瓜，要吃自己拿。」正在打遊戲的吳韜頭也不回，聽到動靜就這麼說了一句，陳袤乖乖的脫了鞋，把他的書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這是今天的功課，王老師說了明天要交的，不交要罰抄，你記得做。」

吳韜彷彿沒聽見似的，沒答。

陳袤知道，他不答話意思就是沒戲了，鐵定不做。

「吳韜，這次的作業是王老師的，他說…」

「下次不要給我送過來了，我不做。」吳韜直接打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可是老師讓我帶給你…」

「你不帶不就行了。」

「好吧…」他也想不帶啊……可老師根本沒給他這機會，唉，真是頭大，陳袤幹站著躊躇了一會兒，還是猶豫的開口說道，」那這次作業…你…」陳袤小心翼翼的試探，一邊看他的臉色。

「嘖。」吳韜不耐煩的把遊戲手柄放下，轉頭問他，」你做完了沒有？！」

陳袤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還沒做。」

吳韜也不啰嗦，把桌子隨便清理出了一塊空地後說道：「那你在這兒寫，然後把我內份也寫了。」

「……」陳袤那兒敢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