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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韜一上課就挺老實的，老實的睡覺，老實的玩手機，他當老師不存在，老師也把他當空氣，只要不是騷擾課堂紀律，絕大部分老師對於他來說，都是持放棄態度。

像吳韜這樣的人，既不愛學習也不是乖學生的傢伙，來學校賴著，無非是想混個畢業證罷了，他們二中沒有縣城裡的一中強，而且入學門檻也低，只要你是個人他都可以給你上了，所以在質量上來說的話，二中真不咋滴。

他們好的學生都被一中挑走了，剩下的不要的，或者名額滿了落下的，才被推到他們二中來。

都說二中是個廢物回收站，也的確如此。

「吳韜？放學走啊！耍車去，怎麼樣？」

「必須走啊。」吳韜邊說邊站了起來，才寫到一半的檢討書被他丟到一邊，臨走前他又拍了自己的同桌，噯了一聲道：「幫我把剩下的補全了。」他這話語也沒留給別人拒絕的餘地，拍了拍他的肩就提前說謝了。

那人憋到嘴邊的髒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吳韜跟那人勾肩搭背的就已經走了。

陳袤看著吳韜甩手離去，眼裡呼之欲出的：想要跟他一起去。但他們關係並沒有好到那一步，陳袤只能保持著好奇心，好奇吳韜去了哪裡玩，和他的朋友又遇見了什麼人，然後他們又去了哪裡…

不得不說，人的慾望是永無止境的，就像陳袤想知道的東西一樣，開始也只是想知道一件而已…

「陳袤，我這邊打擾幹凈了，你那邊弄好了嗎？」他的值日生搭檔喊道。

陳袤把垃圾掃進簍子裝好，應聲道，「弄好了。」

「那快去丟垃圾吧，累死我了…」搭檔邊抱怨邊走過來，與他一起提起紮好的垃圾袋，一步步往樓下的垃圾箱走去。

「陳袤你和吳韜關係…真那麼好麼？」下樓梯的時候，那人突然這樣問道。

陳袤想了想，說道：「我和他…普通同學關係。」

「在班裡的時候我感覺你倆關係挺好的，但一下課後，我又覺得你們其實也挺生疏的。」

「同學關係不都這樣麼？我和他又不是要死的好朋友。」

那人笑了笑，說道：「好像也是，畢竟大家都是同學，而且你們的圈子都不一樣，確實很難相融在一起。」

陳袤沉默了一會，吳韜的圈子複雜，接觸的都是社會上的人，的確跟他不一樣。

「不過我說啊，陳袤你還是別跟他在一起玩兒這麼近了，他這種人吧，就是混社會的，認識的人多，也比我們複雜，肯定的仇家也比我們多，你之前聽說了吧？吳韜他把人砍進醫院的事兒。」

「那不是假的麼？」陳袤立馬回嘴。

「假個屁，被砍的那個就是我一個朋友的哥哥，腸子都捅斷了…還假呢？」

「我現在看到吳韜我都躲著走，真的，這種流氓你不能得罪上，都說寧願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陳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袤點點頭，「我跟他不可能會太好的，就像你說的，我們圈子都不一樣。」

「我是怕他把你帶壞了，陳袤你是個好人，好學生，你以後不會留在這片地的，你可以飛出去。」

被突然給予『可以飛出去』這麼大的厚望，陳袤有些哭笑不得。

「哪裡都一樣。」

「不一樣的！」他有些激動了起來，「陳袤你去過大城市嗎？那裡有好高的樓還有很多車…很繁華，不像我們這裡，什麼都是破破爛爛的，矮房子，就連人都透露著一股窮酸味兒。」

陳袤這次是真笑了，「再怎麼破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啊。」

那人癟癟嘴，「人有了選擇的時候都會這樣，我只是選擇了更好的。」

陳袤聳聳肩，「那沒辦法咯，只好努力了。」

「是啊，我要努力，不過啊，陳袤，你這成績當初肯定是能進一中的吧？為什麼你沒去啊？還來了二中這垃圾地方，是一中名額滿了嗎？」

陳袤一袋袋往裡扔著垃圾，回應道：「沒，有位置的。」

「那你還…」

「不過後來被別人買走了。」

陳袤當初的確是可以在一中上學的，但是位置卻被那些家裡有關係的人，買走了，說來荒唐，但在他們這小破城市裡，的確做得到，而且也屢見不鮮。

誰讓你家裡沒關係，又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