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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出了KTV，陳袤才發現天都要黑透了，迎面吹來的夜風都摻雜著一股涼意，像是為了應景一般，天空也陰沉得厲害，彷彿隨時都會有一場傾盆大雨，陳袤突感一陣心慌，或許是因為壓抑的天氣原因、也可能是因為自己今天逃課感到心虛，陳袤有些不安，心想著還是早點回去吧。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去跟吳韜說一聲。

「找我呢？」都說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不就剛說完人，轉個身的功夫就撞見了。

「我剛剛想找你來著。」

吳韜挑挑眉，顯得有些詫異：「找我幹嘛？」

「今天…我…」原本陳袤是打斷接著這個機會就跟他說明白白天那件事，趁著現在氣氛還算和洽…現在說的話、他應該不會太生氣…要是他要打我的話…

陳袤一番掙扎，到底還是下不了決心說出來，話到嘴邊了還馬上改口，說成了：「我覺得你剛剛唱歌很好聽。」

吳韜失笑，覺得這會兒的陳袤有點奇怪彆扭過了頭，他道，「你出來就是專門跟我說這個？」

陳袤被他笑的有些害臊，臉一下就紅了，他偏開頭，手指無意識的撓著臉，小聲道：「我、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感覺吧你其實、會的東西還挺多的。」並不是像老師說得那樣，一無是處，陳袤這麼想著，卻沒說出來，他沒敢直視吳韜，只好暗暗偷瞄他。

吳韜沒說話，單單是這樣盯著他看，陳袤對上他的目光，不過一刻他眼神就開始閃躲，顯然不好意思了。

「你盯著我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東西。」

「我就看看，你這麼心虛做什麼？」吳韜抱手身子往後靠了靠，倚著牆，他的目光有些虛空，看著陳袤身後一片人工草地，像是找不到落點的地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啊？」

吳韜不過也就是隨口一說，不過陳袤卻以為他都知道了，當下臉色蒼白，支吾著，「你、你都知道了！？那你，你還會不會…會不會找朱亮顏的麻煩…」他越說越小聲，更是沒有底氣，垂著頭手指無意義的糾纏在一起，像國小生認錯一樣，小心翼翼又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生怕惹得他更不高興。

「是我去告訴老師的…不關她的事、你不要找她麻煩了，她只是…」陳袤話說到一半，話頭就被掐斷了，吳韜一把捏起他的臉，他的手很大，幾乎一隻手就可以把他的臉全部捏住了。

吳韜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臉好小，跟營養不良似的。

「去跟老師告狀的傢伙是你？」吳韜的語氣聽起來十分不爽，像是隨時就會一個巴掌甩下來，陳袤害怕得閉上眼睛，瑟縮得像個任人宰割的兔子。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但是、」陳袤閉著眼睛，說話時臉頰一直動個不停，像個小動物，吳韜收了收手上的力，把他拉得更近了一些，近到鼻息都噴到了他臉上。

「所以是你？」

陳袤點點頭，表情可以說得上是悲壯了，「對不起、你打我吧…」

吳韜反覆問了兩遍是不是你，陳袤都承認了，他不怕吳韜的懲罰，比起內心的自責，他更願意坦然直視自己的錯誤，還有這個結果。

「不打你。」吳韜忽的鬆了捏著他的手，摸著兜里掏了一根煙，兀自點燃抽了一口。

他這個反應讓陳袤更加難以捉摸，心情更是複雜，他倒是願意吳韜打他一頓或者大罵出口，可是吳韜都沒有，他就是這樣，點點頭，然後摸了一根煙點燃…

「你…不生氣嗎？」

吳韜掃了他一眼，也說不清什麼意思。

「看著你氣不起來。」吳韜口裡叼著煙，說出來的話有些模糊不清，不過陳袤還是聽紅了臉，兩個人無了言，一個看天，一個瞅地，氣氛就這麼僵了起來。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吳韜抽了半根煙，在牆上捻滅煙頭後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陳袤有些意外，「你不玩了嗎？」

吳韜走在前面也沒回頭，「我去轉一圈就回來。」

「哦…」陳袤點點頭，碎步跑跟上他的步伐。

吳韜說回去包廂里拿個鑰匙，陳袤跟著一起回去，才推開門，裡面烏煙瘴氣得讓人稱奇，裡面的人都瘋了似的搖頭晃腦，全部像打了雞血，還有的人圍在桌子前，一個頭挨著一個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陳袤好奇的多看了幾眼，有幾個人抬起頭，表情是拋開一切的舒爽，飄飄欲仙，他正納悶為什麼會這樣時，吳韜已經拿了鑰匙過來，他把陳袤的頭轉過一邊，帶著他往外走，邊走邊道：「那些人在搞『那種東西』，不用看太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袤聽著他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吳韜一起往外走。

有人招呼他一起玩，吳韜客套笑了幾聲，說自己送個人回去再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