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報告！」

「進來。」語文老師講課被打斷，輕飄飄掃了他一眼，倒也沒多說什麼。

陳袤回到自己的座位剛坐下沒多久，後座的人就喊他，八卦他被喊去辦公室的事兒。

「陳袤陳袤，老師喊你出去說什麼了？」

「就、說了昨天我逃課的事。」

「那你昨天去哪兒了？是不是出去玩去了？」

「…沒有。」陳袤稍微停頓了一會兒，那意思顯然是不想多說，可惜那人是個八卦愛好者，而且還很不會看臉色，依舊拉著他吧啦吧啦的說。

「我聽人說你跟吳韜出去玩兒了，是不是？昨天有群高二的看見你倆來著，還跟我說了。」

說話的這人叫林興業，他人脈廣，認識的人多，不止是國中部的，就連高中的也有相識的人。

「是不是啊？問你話呢。」林興業看他發愣沒回話，催促著推了一下他後背。

陳袤的身子晃了晃，心裡暗暗抽了一下，「是…是看錯了吧。」

「切。」林興業嗤笑一聲又道：「你少裝了，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

這下換陳袤疑惑了，他在別人面前又是什麼樣的人？

「你什麼意思？」陳袤側身問他，這時講台上的老師不悅的敲了敲兩下講台，點了陳袤的名。

「要不要我把這節課留給你聊天用？」語文老師這陰陽怪氣的調子，陳袤要是接聲好啊，那就是真的神了。估計老師也會被他氣吐血…

「對不起老師。」陳袤羞愧的低下頭，馬上轉了回去坐正了身子，手上胡亂翻著語文書，也不知道多少頁。陳袤此刻全然被窘迫包圍，哪怕他沒有抬頭看也知道這時定是全班目光落在他身上的。

太丟人了…

後面隱隱有幾聲藏不住的笑聲，陳袤用餘光掃了一眼後面，發現是林興業幸災樂禍的笑聲。

他手裡捏著一隻筆，在書本幹凈的一側亂塗亂畫，此時他的心思全然無法集中在課本上，他的思緒全然被剛才林興業那句話打了亂，說實在的，他和林興業也不算有過節，為什麼他給的自己的感覺就是…這麼有惡意呢？

吳韜下午的時候出現了，原以為他一整天都不會出現了，卻沒想到他下午還會回來。

庄招娣一天天的來他們班門口瞅了好幾次了，雖然裝得挺像路過的，但她不時看進來的視線以及視線的方向…足以看得出來她是來找吳韜的。

她的眼睛還有點紅腫，也不知是不是來的時候還哭過一次了，下午吳韜來的時候終於讓她功夫不負有心人，撞上了。

吳韜表現得也沒有像那天那麼不耐煩，兩人似乎冷靜了很多，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最後也好像和解出來了，庄招娣塞了點東西給他，吳韜也收下了。

陳袤就透著玻璃窗看著他們，那眼神似是發獃也像是入了神，最後眼睛酸了澀了他這才不得不眨了眨眼，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得到了滋潤，出了眼淚，陳袤越揉越多，眼睛裡就好像掉了什麼東西進去一樣，不適感十分強烈，本來只是揉揉眼睛，卻不知怎麼的現在看起來就像哭了一樣。

「幫我吹下眼睛，好像有東西進去了。」感覺事態越來越嚴重，陳袤不得不拜託自己同桌幫助自己了。

「什麼啊…」同桌探過手要去撥他眼皮看，準備吹一下，不過沒想到卻被人截了去。

「眼睛進東西了？」是吳韜的聲音。

陳袤仰著頭，下巴就這麼被他從後面托著，他眼睛進了東西張不開，不過掙扎間從這個顛倒的視角中依稀可以看得出來那人確實是吳韜，兩人的姿勢有些怪異，陳袤下意識就要掙扎，不過吳韜卻把他拉住了，託了回來。

「別動，我看看。」吳韜捏著他的脖子把人拽了回來，陳袤眨了幾下眼睛，眼淚流得更多了，看得出來多難受。

「睫毛進去了。」吳韜邊說邊用手幫他弄走，陳袤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周圍的人好像一時間都被施了法一樣，靜得可怕，陳袤感覺自己現在也不太好，別說吳韜現在托著他的臉，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臉有多熱了。

「剛剛一直盯著我、看什麼呢？」吳韜說話時離他很近，陳袤幾乎都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聲帶的震動聲。

「我、我只是發獃。」

吳韜沒有證據，他現在說什麼都行，索性也不糾結這個話題，又道：「老師今天喊你去辦公室了沒？」

「喊了。」陳袤頓了頓又道，「我沒說。」

東西弄了出來，吳韜鬆了手，順帶掐了一把他的臉，聲音聽得出來的愉悅。

「還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