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站起來，卻被我固定住身子。

我直直地看著她，看她那不知道何時變得紅彤彤的臉頰。

「不過清芸為了我的生命，不得不讓你委屈一下了。」我遞給她一個白色的圓圓的小丸子，冷冷地說，「你也知道我擅長巫蠱，這是苗疆的蟲蠱，一旦你背叛我，必生不如死。」

清芸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垂下頭，長長的頭髮從肩上滑下來，拂過我手臂。「這樣啊，清芸知道了。」女孩接過藥丸毫不猶豫地吞下，然後拍著胸口，咳嗽了好幾下。

「好點了嗎？」我問。女孩搖搖頭，然後連耳朵也紅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藥丸的原因。這顆是那種清心靜氣的糖，自製的，在之前去的那個天允湖附近開的花朵兒做的。聞起來和苗疆的一種藥草很像，或者說，可能是變異的苗疆的藥草，卻並不是所謂的蟲蠱。

「小，小姐我幫您梳頭髮。」清芸半結巴著說。

「嗯。」點點頭，走回去重新坐下，清芸緩緩跟過來，拿起梳子給我梳頭，沉默著沒說話。「你恨我嗎？」莫名地想問這句話。

「小姐，清芸怎，怎麼會恨小姐呢。」紫檀木的梳妝台上擺著的銅鏡不大，所以看不到站著的女孩的表情，不過，那有些迫不及待的語氣卻讓我送了口氣，選擇相信女孩是我第一個冒險，也將是唯一的一個。

「那就好，現在就去請太醫，不懂就找於嬤嬤，我今天的請安不能去了。」吩咐下去，清芸總要在後宮認識一些人，尤其是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們。

「是。」清芸回答。

插上紅色的釵子，女孩彎腰給我戴上細線的耳墜，然後退出去，決絕地像是去赴死。

流通體內的內力，讓體溫顯得稍稍高一點，首先是發燒。將頭髮重新放下來，然後揉幾下，讓它變得稍顯凌亂，然後脫下外衣重新在床上躺下來，毀了清芸忙活了半個時辰的成果，也沒辦法了。

在考慮要不要順帶弄點藥物來加快變聲期的結束，不確定它的時間，一般來說，該是六個月到兩年之間，最害怕的情況就是兩年，所以，不能對它太仁慈。但是，對身體的傷害也很大，可能，以後都是這種不男不女的聲音了，也可能，永遠沙啞著。

「杜太醫來了，娘娘我們進去了。」門外，清芸的聲音響起，然後原本就僅僅是掩著的木門被推開來，聽腳聲，進來的有三個人，一男，兩女。「娘娘您好點沒？」清芸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想哭卻忍住的感覺。

不錯！

默默為女孩的演技鼓掌，垂著眼睛，「咳咳。」努力把咳嗽變得尖細一點兒，再加上沙啞的質感，感覺很刺耳。不過已經難以聯想到男人了。

放下的床帳是淺淺的青色，不厚，從外面看卻很是模糊，放下後只能看到我很虛弱地躺在床上，還得坐在床邊，要是更遠了，估計就連那影子都看不到了。

不過因為如此，從我這個視角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清芸把於嬤嬤和太醫帶了進來。那太醫應該是五六十上下，背著大大的箱子，累得喘氣，門外，似乎還有個人，估計是太醫帶來的童子，被清芸攔在了外面。

太醫氣喘吁吁地正準備坐下來，被清芸拉起來：「大人，我家娘娘您可以先看看嗎？我很擔心，娘娘今天早上起來就是高燒，然後嗓子，嗓子也發不出聲音了。」清芸說著竟然哭了起來。「哭什麼哭，先讓大人看一下。」於嬤嬤把清芸拉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