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這姜夢看來本就打算坑皇後了，我只是隨手拉下水的。還以為她沒上當，看來還是皇後的魅力比較大。

李氏的兩個雙胞胎嚇得撲通跪到了地上。呂思雲朝我眨眨眼，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切。

看這反應，看來二人並未來得及把加了毒藥的點心解決掉。

「皇，皇上！」兩人哭哭啼啼地，太後立馬打斷：「你們這是像什麼樣！來人，去搜，務必要找到證據。」

幾個太監領命下去，皇後故作鎮定地扶住椅子，然後狠狠瞪了雙胞胎一眼。

「皇上，臣妾，臣妾作證！」驀然，一群妃子中傳來了一個小小的聲音。

尋聲看去，一個五等的夫人顫顫巍巍地舉著胳膊。

頓時四周散開來，那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走上前，同蘇秣和太後微微彎腰，雙手合並放在身體的前方：「臣妾有罪，臣妾前些日子的確看到皇後娘娘去了宸妃姐姐的酉德閣，帶著一個點心的盒子。」

這話一落，眾人各有表情。太後一派的喜不自禁，皇後一派的則個個巴不得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生怕自己也會被惹火上身。

不一會兒，幾個去搜集證據的回來了，而他們身後，則是剛被喊過來的清芸和於嬤嬤。不過此時大家都被去雲來閣的幾個太監給吸引了，誰都沒有在意我的侍女。

清芸和於嬤嬤也很識眼色地混在一群妃子身後的丫環之中。

回來的為首的太監手中，捧著一個點心木盒子，甫一出現，那作證的夫人便指著它喊了起來：「就是它，臣妾沒有記錯。」

「你們去看看。」太後吩咐跪著的幾個太醫。

小皇帝抱著姜夢，找個椅子坐了下來，一副看戲模樣般地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則還環著美人。

盒子被打開，原本擠在一起的糕點的確是少了一點兒。

太醫們上前用帕子捏起了一點兒，然後又是聞又是放在茶水裡。

嘀咕嘀咕了好一陣，然後為首的道：「啟稟皇上，太後。」他直接忽視了皇後，「這點心之上，的確是抹了奈落。」

奈落，遇水為晶。

頓時房間中一片寂靜。

「不，不，這是她們串通好的，銀珠你這個賤人，我根本沒讓你做任何事情！」皇後幾近崩潰。她三兩步上前，一把拉出身邊侍衛的佩刀，然後便要往還跪在地上的銀珠揮過去。

小皇帝猛地站起身一抬手，懷裡的姜夢就被推了出去，一把撞向皇後，二人一齊倒在了青石地板上，金屬的佩刀被撞飛在不遠處，噼里啪啦地。

妃子們後怕地往後退了好幾米，中間的圈子頓時大了不少。

「哎呀，手滑手滑。」小皇帝翹起嘴角。

幾個回過神來的嬤嬤們趕緊上前，將兩位尊貴的女人扶起來，一併圈住了皇後娘娘的四周。

「皇後你好大的膽子！」太後嚴肅著臉，李氏雙胞胎此時早就嚇得不住地顫抖了。

「既然皇後不認罪，不如讓李氏二人也嘗嘗夾腳趾的滋味好了，據說生不如死呢，朕還沒有看過女子被夾腳趾呢。」小皇帝笑眯眯地彎下腰，將那刑具撿起來，在手心把玩。

這二人抖動地更厲害了。

「我兒還是太仁慈了，膽敢謀害二等妃子的人，可是要被誅九族的，區區的刑法，還是太便宜她們了！」太後補上一句。

這話說完，二人眼看著太監們要給戴上腳趾夾，求救似的看向四周，沒有一個願意去求情。

曾經徐氏的手腳們，如今一個都不願意出現。

而皇後自己，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徹底癱瘓在了地板之上。

「哀家記得，幾個月前，你還害得呂貴人失去了肚子里的龍種，如今又想毒死梅妃，說不定，梅妃被打入這藍月閣，也是你作祟的！」

太後言辭激烈，而小皇帝在一旁也冷下了臉色。

「既然愛妃如此喜歡這藍月閣，不如就永遠留在這裡好了。嗯，李氏二人擇日處斬；徐國舅教女無方，賜毒酒；徐氏九族除徐貴妃外全部流放南蠻，三代內不得回京。此外，以後沒有朕的允許，誰毒不可以來藍月閣。來人，擬旨。」

「哀家也覺得如此可行。」太後點頭。徐貴妃討好似的往太後那邊移了移，旗幟鮮明地站在了太後的陣營。

就這樣？難道不應該送去大理寺刑部三方會審嗎？

我看著林公公退下去的身影，看著李氏雙胞胎被侍衛押下去，看著皇後憔悴的臉龐，驀然覺得有些許的悲哀。

失去兵權後，徐氏就該明白，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先不說皇帝，太後都老早就看不慣了。

如果哪一天，我對小皇帝沒有用了，他會不會也這樣一道聖旨就賜死了我全家。

徐氏倒了台，我卻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你們還聚在這裡像什麼樣子！」事情解決了，太後開始趕人。

妃子們戰戰兢兢地告退。

唐七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拉住我的袖口：「伯茗……」

「什麼？」我低下頭，問。

「沒事，你小心點。」唐七輕聲說，然後放開我，先一步離開了這剛發生了不少事情的院子。

我偏過頭，呂思雲朝我微笑示意，然後彷彿帶路似的漸漸遠離了結伴的妃子們。

這是？我揮手讓清芸和於嬤嬤先回去，自己一人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