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除了被賜婚的那伊，使者團的剩下幾人都在收拾收拾準備離開。

而我，則在想，到底蘇秣在計劃什麼？和王妃有什麼關係？難道攝政王妃是蘇秣的人？！不可能吧，照昨天他們二人聊天的內容，蘇祁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誒，頭疼，心中好奇得很，但是蘇秣和蘇祁兩邊，我都無法去打探消息。

而呂思雲那邊，自從上次截過一次信後，也再未捉到過那隻鴿子。

在皇宮裡無聊時，收到父親的拜見的請求。

我趕緊讓清芸帶著他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的緣故，父親似乎老了不少，他微微垂著背，遞給我一個黃色的絹布，上面就三個字：「生死劫」。

我一愣，直直地抬起頭，看著父親。

他揮手，讓清芸等出去。

等房間中只剩下我們二人了，他嘆氣，半天才說：「阿茗，這是十六年前那個高僧給你算的卦。」

「他不是早離開京城了嗎？」我將布頭捏在手裡，哼，一個老不死的，十六年前就和我過不去！

父親像是知曉了什麼，將我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哭喪著臉道：「是我糊塗啊，是我糊塗！竟然連你是男是女都弄不清！」

父親什麼時候知道的？誰告訴他的？我腦海中瞬間亂成一團麻，張了張嘴，眼前的父親彷彿和十幾年前的那個男子重疊，說：「如果是男孩，就摔死吧。」

剛生育完的母親掙扎著坐起身子，懷裡狠狠地抱著嬰兒，生怕誰會把它突然搶走一般。

「是女的，老爺，是女的。」

從記憶里回來，我看著父親，問：

「所以呢？」

他緩緩搖了搖頭，說：「我不能拿整個伯府來同你冒險，過幾日我會讓你弟弟和二姨回江南的娘家，去避避風頭。」

「你難道這兩年來並未同皇上行房？」父親又問。

自然啊，我才多大啊。我有點無語地點頭。不過蘇秣也早就知道我性別就是了。

父親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既然皇上不知道，總歸是對你有點感覺的。」

他看著我，目光炯炯：「也是我自作孽，若是出了事情，你一定要第一個和我說。」

沉默了一會兒，我道：「也好。」

然後喊清芸進來帶父親下去，畢竟一個外臣，在後宮呆太長時間，還是不好，會引起不必要的閑話。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但是，心中還是有一個小疙瘩在那裡，摸著沒感覺，卻總讓我想起。

送走父親，我又喊來清芸，問最近宮裡有沒有什麼消息是沒有告訴我的。

「沒有啊，娘娘，都好得很呢。」

「藍月閣呢？」「您說皇後娘娘？她前些日子瘋癲了，您不是知道嗎？」

「我問阿丘。」「並沒有給我們傳什麼消息。」

「那你下去吧。」

再次打開手中都快捏出汗來的絹布，上面的字很明顯是用鮮血寫就的，隱約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混雜著佛香，竟讓我覺得目眩。

「生死劫。」

我默念，呵，神棍的玩意。

想著，卻還是將那帕子塞進了懷裡。

次日，去御花園閑逛，亭子里坐著好幾個妃子，正在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

若是往日，我定然繞過，畢竟八卦聽多了也煩。

不過近些時候，這後宮平凡地太不正常了。

這幾個妃子品階最高的也只是一個貴人，此時，顯然還未注意到我的到來，聊得聲音不大，我已能隱約聽到不少的東西。

什麼「攝政王」，什麼「真愛」。

離亭子七八米左右，許是聽到了我們這邊一群人的腳步聲，那幾個妃子們轉過身來，然後像那被抓住偷腥的美人，瞬間噤聲了。

雙方尷尬對望，我笑：

「幾位妹妹在說什麼呢？」

「啊，沒什麼。」那坐在最中間的貴人道。「本宮似乎聽到什麼王爺？」

最邊上的女子揮手，局促不安地解釋道：「啊，就是我們在討論，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真好。」

說完，她同另外兩個女子輕輕晃了晃衣袖。

兩人立馬點頭，表示是這樣。

我無語，這很明顯是在騙我好吧。不過看這幾人，難道是在可以隱瞞什麼？又不是後宮的秘聞，難道說，她們在說攝政王壞話？還是和外面的那群女人一樣，覺得攝政王很帥？

打聽不到消息，我只能轉身離開，然後在走了七八米後，很明顯地感受到身後的幾人又小聲嘀咕起來。

罷了罷了，不願意我聽，我還不想聽呢。

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