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既是我的選擇，我就不會後悔。安承凱你知道嗎？不論我現在做了怎麼樣的選擇或決定，我都不會後悔，因為在那之前，我早已經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了。】

——莫小米

2005年12月31日

「安承凱，你先放開我...」莫舍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連帶著聲音也有些虛弱無力。

聞言，安承凱像是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快速鬆開手，向後退了幾步。

「抱歉。」安承凱說，他的神色有些晦暗。

「我...沒關係。」

莫舍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想她還是打算主動跟安承凱說一下自己這幾年的大概情況。

「我這幾年一直都在法國，當初也是機緣巧合之下進了聯曼公司。」

莫舍憶向安承凱娓娓道來她的經歷。

那是法國規模最大的一家藝術鑒賞、收藏和管理的大公司，除此之外，還設立了各種藝術培訓機構，這也是很多學藝術的人都夢寐以求不地方，它不僅在國際市場的地位很高，而所有能進入這個公司的人，起點通常都要比名牌藝術學院畢業的人還要高幾個等級。

莫舍憶一開始在學校進修藝術碩士學位，有一天聯曼的總裁打算在那所學校裡面招收一批有潛力的年輕人，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公司的人將可以參加為期一年的培訓和考核，而此次培訓請來的都世界上最出名的藝術家們來上課，當然被選中的人其自己學院的課程也不能落下，兩者同時進行。最後的人如果考核透過的話，畢業後將可以直接進入聯曼。那一期一共有50個人蔘加，但最終透過篩選的不過5人，莫舍憶就是其中一名。

後來，聯曼的總經理善子雄和他的夫人在一次出國考察中由於飛機失事，雙雙離世，只留下一個十歲小孩兒善宇和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也就是聯曼公司的董事長善明耀。而原本早已經計劃好退居二線的善明耀，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得已只能自己繼續接手公司，他的孫子善宇才十歲，自然也是無法繼承公司的。

莫舍憶原本在學校就是一名佼佼者，可能又同為中國人的緣故，聯曼的創始人善明耀本就是華人，除了他的兒媳婦兒，一家都是華人，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莫舍憶也一直都受到他們的格外關注和照顧，後來善子雄夫婦出事，不論是在公司還是照顧幼小的善宇，莫舍憶也都出了很多力。

這麼多年來，在善明耀眼裡，早就把她看做自己的親孫女一樣了。

「那你...為什麼會沒有記憶？」安承凱問。

「哦，你說這個呀。說來你可能不信，當時我在法國一個小鎮，那是一個還蠻偏僻的小鎮，有一天我在街上寫生，正好趕上許願節，那是鎮民們為了紀念一位叫勞乃的博士的發明，藥物與催眠術的結合技術，會讓人忘記所有不願留住的記憶。」

莫舍憶看著安承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繼續說，「吃了那顆藥丸之後，鎮長給我做了催眠，一覺醒來之後，我除了與單晗雪姐姐有關的記憶，其他所有的都從我腦子裡消失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單晗雪，你忘記了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安承凱本來想說他自己，中途卻及時地改了口，莫舍憶，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始終都不可能佔據第一的位置，就像當年，要你在為晗雪報仇和與我在一起之間做的選擇一樣，原來我終究不曾是你的第一選擇。

「嗯。」莫舍憶看著安承凱一臉悲傷，還是猶疑著開了口。

「那你還有可能恢復記憶嗎？」安承凱問完這句話，感覺周圍安靜了很多，莫舍憶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

「也許會，也許不會，世事無常，可能會有什麼契機觸動吧，誰都無法預料，而且，既然當初做了這樣的選擇，你覺得...」莫舍憶沒有把話說完。

安承凱一愣，是啊，這是她做的選擇，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安承凱你這又是何必呢？忍不住在心裡自我嘲弄了一番。

「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你是有親人的，他們都很愛你，也期盼能夠見到你，莫舍憶，作為一個成年人，你這樣的行為確實很不負責任。」

說完也不等莫舍憶回應，就轉身走了。

莫舍憶一個人在那裡待了一會兒，想著還有個酒會，莫舍憶只好又原路返回。

莫舍憶回到舉行簽訂儀式的大廳，發現都是些工作人員，在做善後的整理工作，不知道酒會在哪裡舉行，她正打算打電話給靈娜。

「莫莫，你去哪兒了，我正要找你呢，一直不見人影。」

「靈娜！我正要找你呢，剛剛去了下廁所。」

「嗯，酒會就要開始了，在另一個大廳舉行，我們可以先過去，走吧。」說完帶著莫舍憶走了。

路上靈娜又問了一遍莫舍憶剛剛去了哪裡。

「你不要騙我了莫莫，我剛剛看到你之前就已經去廁所找過了，沒人的。」靈娜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莫舍憶。

「是安承凱，他找我說了點事情。」莫舍憶語氣有些無奈，知道瞞不住，只好坦白交待。

「又是他？」靈娜輕輕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怎麼每次都那麼多事兒？上次慈善晚會上也是，說話語氣很不友善，之後離開的時候更是不講禮貌。」

「他找你究竟有什麼事？莫莫，你們是不是認識？」靈娜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