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是什麼？愛又是什麼？有時候，當我在夢中看到你冷漠的表情，你離去的背影，然後我就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分辨這兩種感情。】

——莫小米

2006年2月14日

第二天一早，莫舍憶早早就醒了來，看了看時間，6點都還沒到，不過天色早已經大亮，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的陽光，已經很是刺眼了。

屋內的溫度倒是很舒適，莫舍憶夾著被子，愜意地眯了眯眼。

她側卧著身子，臉頰枕在右手肘上，整個人像只蝦米一樣蜷著。

先是想了想今天想要穿什麼，然後又想到昨天睡前手機里收到靈娜轉發過來的一封郵件。

收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那時候莫舍憶困的不行，就沒去管它。想到這兒她去翻了翻手機，打開郵件。

結果一看到內容，莫舍憶立馬坐了起來，趕緊撥了個電話給靈娜。

「您好，哪位？」響了好一會兒，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才傳來靈娜的聲音。而此刻靈娜本來還在睡夢中，卻被手機鈴聲吵醒。

「靈娜是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莫舍憶聽到那邊的嗓音就知道靈娜被自己吵醒了，有些歉然道。

「是莫莫啊…好睏，這麼早打電話來，昨天不是約好10點碰面的嗎？有什麼事兒呀。」說完立馬打了個哈欠，然後在床上滾了幾下。

「我剛剛看了你昨晚發給我的郵件，爺爺的意思是說要我去學校做講師？」

「啊，你說這事兒啊，善總好像投資了那個藝術學校，捐獻了兩座教學樓。你去做講師怎麼啦，你這麼有才華，怕什麼？」靈娜聽見莫舍憶說話的語氣覺得有些不以為然。

「再說，你是以特邀講師的身份去參與教學，以你的名氣和才華，這根本就是case不是嗎？」

「唔…我倒不是怕，只是因為爺爺沒有事先告訴我這事兒，有些驚訝而已。」莫舍憶說完躺了下來，一邊打電話，一邊將雙腳併攏抬起又放下，重複了幾次，氣息有些不穩才停了下來。

「如果我告訴你還有一個更驚訝的事兒呢？」靈娜故作神秘地說。

「什麼？」

「之前不是說善宇要來嗎？他換取了交換生名額，到時候會去聽你的課。」

「什麼！」莫舍憶這次是真驚訝了。

「爺爺同意了嗎？」

「嗯，善總知道這事兒。」

「好吧，他喜歡就好。」莫舍憶指的是善宇。

「你那兒還有客房，善宇說到時候就住你那裡，可以嗎？」

「我能說不？」莫舍憶有些無奈。

「不能！」靈娜立馬回絕。

「那你還問我做什麼。」莫舍憶覺得有些好笑。

「算啦，不說了，我要起來洗漱了。估計你這會兒也睡不著了，就起來收拾收拾，過來我這兒吧，我們早點去李老師家。」莫舍憶對著電話那頭說到。

「好的。」靈娜應了一聲之後，就掛了電話。

莫舍憶和靈娜到李書懷家的時候，已經11點了。

「都怪你啦靈娜，你後來怎麼竟然給我又睡著了！我也真佩服你。」莫舍憶站一旁邊等靈娜停車，一邊忍不住埋怨她。

「我錯了錯了，昨天晚上實在太晚睡，一下子給眯過頭了。」靈娜一臉小媳婦兒樣。

「算了算了，我們先進去吧，李老師家是在11樓是吧。」看她這模樣，莫舍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反正也已經遲了。

「嗯嗯，莫莫你最好了，走吧。」

莫舍憶搖了搖頭，表示頗為無奈。隨後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按了兩下門鈴，開門兒的竟然是安承凱。

莫舍憶一下子就楞在那裡，雖然早有預感可能會遇到，但是真的看到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莫舍憶還是有些吃驚，外加一點不自在。

看到莫舍憶，安承凱也有些意外，他只知道老師今天要請學生來家裡吃飯，但是卻不知道是莫舍憶，也不知是老師忘記說還是說的時候他自己沒聽到。

這幾天，安承凱一直在刻意逃避與莫舍憶有關的任何消息，他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任何有關莫舍憶、莫小米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前幾次的表現實在是太失態了。

「安先生，請問我們可以進去嗎？」靈娜見面前兩個人都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開了口。

「不好意思，請進。」安承凱反應過來後，拉開門，人往後退了幾步，好讓她們倆進來，順手提走了莫舍憶手裡拎著的重物。

「謝謝你。」莫舍憶輕輕道了聲謝，便往裡屋走去。

「老師，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師母呢，我去廚房給她打下手。」莫舍憶進屋看到李書懷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熒幕上正在放的是文化藝術頻道，聞言立馬招呼莫舍憶過去坐。

「小憶、靈娜，你們來啦。別忙活啦，有劉嬸在，用不著幫忙，過來坐會兒吧，等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莫舍憶和靈娜走了過去，安承凱給她們倒了一杯茶，又給李書懷杯子里添滿水後，坐在沙發的一角。

「小憶啊，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如何啊，說實話你能回來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為什麼您會這樣覺得啊。」

「沒有沒有，只是你之前一直在國外，從來沒見你露出這方面的意願，更何況，當初我回國的時候，叫你跟我一起回國內，你不是還拒絕我了嗎。」李書懷抿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其實本來我打算學業結束以後就回去，不過後來出了點狀況，暫時走不開。」莫舍憶笑了笑說。

「你是說善老頭的兒子那事兒吧，唉，我也聽說了當時，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李書懷搖了搖頭，惋惜道。

「現在都過去了，咱們也別想太多了。對了，善老頭跟你說了去做特約講師的事兒嗎？」

「老師您怎麼知道？」

「哈哈哈，你沒發現，學校名很熟悉嗎？」

「啊，我想起來了，以前給您寄資料的時候，就是寄到您學校去的。難道是老師您？」

「是的。本來想讓我的孫女，就是斐然去的，但是她正好有演出，沒有時間。前些天老善找我，說是他的孫子想來我的學校學習，打算做一個交換生的學習交流項目，你也知道的，對於我的學生，如果能進聯曼公司實習學習，那可是非常好的機會，於是跟老善合計了一下，一共設立了10個名額。不過附加條件就是，你來做講師。」

「我原本是想直接特聘你為我們學院的老師的，不過善老頭總說你遲早要回法國，所以，之後究竟怎麼安排，還得看你自己的意願。」李書懷看了看莫舍憶，「我再過不久就要退休了...」

「老師，跟您說實話，我其實現在還沒有多做打算，最後是不是要回法國也不知道，不過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心意的。」莫舍憶知道，李書懷做了一輩子的學問，教一輩子的書，最重視的也放不下的就是藝術，他把他這一生都奉獻在了藝術和教育上。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以後未來就看你們的了。」李書懷倍感欣慰。

這邊，安承凱從聽到李書懷說莫舍憶要回法國的時候，他的情緒就有些波動。你還想離開嗎莫舍憶？拋下這裡的一切，再次離開？安承凱有些心痛地想。

「承凱？承凱？」安承凱突然聽到有人叫他。一抬頭，發現對面三個人都在盯著他，緩了緩神色，他問，「什麼事兒？」

「你這孩子，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半天都不應一聲。」李書懷問。

「沒什麼。」

「嗯，然然有說什麼時候過來嗎？」

「她今天先不過來了，主辦方那邊臨時有些變動。」

「沒什麼大問題吧？是演奏會出了什麼岔子嗎？」李書懷一聽主辦方找斐然有事，擔心是演奏會出了什麼問題。

「您別擔心，就是關於出場嘉賓的事，好像因為檔期的問題，可能要換人。」

「這還不簡單，到時候你或者小憶，隨便誰都可以啊，或者你倆一起，我相信那時候舞台絕對會很耀眼。哈哈哈。」

「老師您過獎了。」莫舍憶聞言立馬說道，要她和安承凱一起作秀，莫舍憶不敢想像那畫面，心跳卻無法抑制地加快。

安承凱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卻是期望能和莫小米能有一次同台演出的機會的，以前...想到以前，安承凱的眼神暗了暗，不提也罷！

「來來來，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都來吃飯吧。」李書懷的妻子把最後一道菜端上台，沖著在客廳圍坐成一團的人喊道。

「走吧，先去吃飯，吃完了再聊，趕緊嘗嘗你師母的手藝。」李書懷說完，起身往餐桌走去，莫舍憶他們跟在他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