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歡哥！你看看那邊那妞怎麼樣？那奶子大得…我的天啊！真想陷進去！」

「大象腿，不要。」

「那歡哥你看你左前方三十度方向，趴在吧台上的那個！那屁股！又大又翹！要真能約到手…肯定超帶感！」

「羅圈腿，不要。」

莫及歡張口打了一個哈欠，對方葉指向的人均是一眼帶過，視線自由的在夜場的黑暗與光亮中穿梭。

打一開始他就沒指望方葉能給他發現什麼好女人，方葉的眼睛只會被那些大胸大屁股的吸引，而自己的嗜好呢？腿控。

他莫及歡看上的女人，胸可以不大，屁股可以不翹，就連外貌，都可以不做什麼要求。但只有一點，那就是腿一定要又直又長，比例協調。

也就是說，腿好看，在莫及歡眼裡就等於人好看，他中意。

「葉子你別再以你那水準去給二爺找女人了，沒見二爺都快聽困了麼。」

一旁的郭寧忍不住勸聲，莫及歡當即抬手與郭寧來了一個對拍，半邊身子始終趴在酒桌上犯困的哼哼。

「還是老郭明白人兒。」

郭寧嘆了嘆氣，順手扶住莫及歡的手臂，把他從酒桌上架起。「這家場子也沒什麼事兒，二爺我們去下一家吧？」

「啊…老郭…」莫及歡撐著郭寧的臂膀，半個身子倚在郭寧肩上不停的搖著頭。

「我不去了吧，你和小葉子去吧…我發誓我哪都不走，真的！到時候你們來接我就成了。」

「不行。」郭寧一把拎住正打算重新滑到桌面上的莫及歡。「大爺把一半的場子都丟給二爺看管，就是想讓二爺有點事兒做，我要是再放任二爺你偷懶下去，怎麼對得起大爺的吩咐。」

「哎呀…老郭啊…咱們幾個青梅竹馬的，褲衩都不止一起穿過好幾條了吧？所以你們就是我，我就是你們。誰去不都一樣嗎~不差，不差的。」

「二爺你這話說了三千八百七十一回了。」

「……老郭啊，咱們都什麼交情了，你就不能幫這一次嗎？就一次！」

「我幫了二爺你一千七百二十回，葉子幫了你倆千一百五十一回。」

「……老郭你！」

「這話我聽了八千六百六十回，二爺你可以不用說了。」

「……」

「操！」

莫及歡轉身揪住郭寧的衣領一陣搖晃，剛才還幾多渙散的眼神立馬聚上了焦。「老郭你別太過分！我明明話都還沒說完！你丫知道個屁啊！」

郭寧抬手穩住被晃歪的眼鏡，面無表情學著莫及歡的聲音開口。

「老郭你這沒良心的混蛋！小二的時候我借你抄作業多少回！初一的時候我給你送過多少次吃的！高五就更不用說了吧？！每天等著你一起回家，你就不能感動一下嗎？現在我一個小小的請求你都要拒絕…老郭你怎麼忍心？絕交吧老郭…這樣的友情我承受不來…是這樣吧？二爺。」

「老郭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莫及歡瞥了一眼背著自己名句毫不動搖的郭寧，再次雙目無神的打著哈欠，倆手卻背在背後不停的對著方葉打手勢。

方葉當即心領神會，嬉笑著端起桌上的酒杯遞到郭寧面前。「對啊對啊，老郭你還不知道歡哥什麼性子嘛？你還和他較上真兒了，快，喝杯涼水冷靜冷靜。」

郭寧雙眼盯著莫及歡沒動，手上接過方葉的酒杯灌了一口，繼續說著。

「二爺，小二時如果不是你偷我作業上交，我也不會淪落到每天早上都在趕抄；初一的吃的是那些姑娘們送你的零食不對你口，你才給了我，還騙我是你從小賣部買的，有些過沒過期你都沒看，我進了醫院不下七次吧？你高五時就更不用說了，我受邀到學校做特別講師，你每天死磨在我身邊就是為了要我去打聽你們模考的。莫及歡，你當真以為我傻啊？」

「呃……」

莫及歡咽了咽喉嚨，滿臉驚異。

這麼久了，他還是頭一次見郭寧把這些給戳穿，這倒讓他有些無法招架了。

立即對著方葉擠眼睛：他咋還這麼能說？你不是端錯了吧？！

方葉也做著鬼臉回覆：不會啊！我都嘗過了！

莫及歡繼續：那你…

「好了。」

莫及歡的消息還沒傳達完，就被郭寧一聲打斷，嚇得倆人頓時僵了一副面孔，機械的轉向郭寧。

只見郭寧沉默了大概三秒，然後又突然看著倆人開口。「莫及歡，這次就當我又被你算計了；葉子，之後的事就靠你了。」

話音剛落，郭寧便一下倒在了背後的沙發上，昏睡過去；事發突然的讓莫及歡與方葉半天沒法回神。

莫及歡咂吧了倆下嘴，望向方葉道。「這是醉倒了吧？」

方葉木訥的點點頭。「應該是，老郭可是死改不了的一杯倒。」

「你說他這次怎麼堅持這麼長？」

「嗯……大概是對你怨氣太重了。」

「是嗎？」莫及歡撓了撓頭，想起郭寧剛才道出的真相，心裡泛起一丁點兒愧疚。「下次還是少欺負他了。」

「嘖…歡哥你不是應該感謝他這次放你一馬嗎？」

「有啥好謝的？老郭不一直都會放我一馬嗎？」

「……」

愧疚這種東西，對莫及歡來說，在他們幾人之間是不存在的。

「好了好了。」莫及歡往旁避了避，給方葉騰出一個位置。「老郭和之後的事兒都交給你了~我在這兒等你，快去吧！」

「啥？」

方葉看了看沙發上醉得跟個死人一樣的郭寧，立馬哭喪著一張臉轉向莫及歡。「莫及歡你不是吧？讓我帶著這個啥都做不了的死人去巡剩下的場子？」

「那當然了~沒見老郭倒前說了就靠你了嗎？」

「……我就不該幫你！」

方葉恨恨的丟下這一句，上前背上郭寧頭也不會的向著門外走去。

「啊……」

方葉與郭寧走後，莫及歡再次百無聊賴的趴回了桌上，眼睛半睜半閉的看著來往的人。

怎麼就是看不到他理想中的那雙腿……呢？！

莫及歡猛地從桌上撐起，眼睛直直的盯著吧台最邊上趴坐著的一人。

及肩的長髮擋去了半邊臉，不知是喝了太多的酒還是本就瘦弱不堪，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從座位上摔下。

不過這些都不是莫及歡清醒的原因，他之所以會激動，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腿。

即便女人穿著及膝的裙子，莫及歡都能從裙擺勾勒出的形狀看出，這就是他理想中的那雙腿，他所喜歡的。

回過神來時，莫及歡已經一步步向著女人靠近了，看來他的身體比他更誠實。

怎麼靠近？怎麼打招呼？怎麼吸引她的注意？

莫及歡頭一次心中充滿了緊張，視線一分一秒都無法從那雙腿上移開；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女人面前坐下。

「那那個…你好？」

撩妹老手的莫及歡，現在說話都打了結巴。

女人應聲轉過頭，即便莫及歡再怎麼不情願移走視線，但搭訕要看著人，他還是清楚的。

也正因如此，他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清一個女人的模樣。

這人…即便雙頰紅透，撐著下巴搖頭晃腦的…半眯著的眼眸卻依舊清澈如水。

真幹凈。

莫及歡的腦袋中一下蹦出三個字。

這樣的人，怎麼約得下手…

莫及歡面有愧色的摸了摸鼻頭，準備同女人道別，即使他實在放不下那雙腿。

這時，女人卻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雙臂緊緊環住他的頸脖，深深的吻住了他。

「歡…別走…」

一滴淚水從女人的眼角滑落，讓莫及歡放下了那雙想要推開的手，緩緩回抱住了身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