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髒話

等到兩人相約去食堂吃飯的空檔，一向寡言的陸博士主動開口問他：「你那次幫蔚一暢打完架之後，還有交集？」

白稚嘴裡吃著飯，腮幫子一動一動跟倉鼠似的，他含糊不清地說：「油啊。」

「他身邊那個小弟，叫曹歌的——每天都給他帶飯吃。」

陸博士沒聽懂這句話里的意思，問他：「給蔚一暢帶飯和你有什麼關係？」

白稚用手指晃了晃筷子，「曹歌他麻麻做的黃燜雞可真絕了，我未見雞影先聞著其味了，這輩子能蹭上一頓那可就真值啦。」

陸博士聽到這樣誇張的說辭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和白稚除去國中國小都不在一起讀，只有放了學的時候才能一起玩以外，勉強還能算是竹馬竹馬，但自從上了國中以後整個人都越變越奇怪了。

老是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也就成績能證明他是個認真學習思維正常的人了。

陸博士想起那本神秘的小冊子，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口來。

可能真的只是想蹭飯做的調查而已。白稚一直很奇怪。

白稚端起餐盤，順手摸出了飯卡來，發現那本冊子不在自己口袋裡。

他看向陸博士，對方厚重的鏡片擋住了眼中的神情。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另一邊，蔚一暢正在操場上曬著太陽。

每個學期都要測上一次800和1500，這是學校的老傳統了，蔚一暢獨樹一幟的穿了條騷包的帶花紋緊身褲，一邊在操場上做熱身。

曹歌和他不是一個班的，因此他每次不翹課的時候都是一個人。

男生們因為他那身招搖的肌肉和臭臉不想靠近他，而女生們有些就是喜歡他這種壞痞子，偷偷摸摸看一眼就跑。

蔚一暢撩了把濕透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來，他最討厭的就是夏天，整個人都變得黏黏糊糊昏昏欲睡。

他打小就是多汗的體質，為了不和班裡那些臭烘烘的家夥同流合污，特意霸佔了休息室用來洗澡。

等會跑完還得洗個澡，不如英語課就不上了。蔚一暢為翹課找到了理由，愉悅地開始拉伸，直到體育老師吹哨叫男生集合。

蔚一暢自帶氣場，所經之路兩旁的男生都自動讓道，愣是讓他佔了個內圈的好位置。

蔚一暢看了眼旁邊道的夥計，竟然是一天到晚拿年級前十的學習人班代。

在他眼中學習人都是體育弱雞，蔚一暢囂張地咧嘴一笑，吹了聲口哨。

緊接著體育老師吹了哨子，幾十個男生一齊出發，蔚一暢立馬衝到了第一的位置。

這個年紀的男生怎麼會沒有好勝心，看見蔚一暢領先後也一個個拚命加速，想要追上他，反倒是班代保持著自己的速度在一直在第五位左右。

蔚一暢每年運動會都看不到人影，體測也時常不來，唯一的兩次成績還是高一時候的，因此班裡的人都覺得自己能有超過他的機會。

但蔚一暢是什麼人，13歲起就年年暑假被送去參加男子漢夏令營，在殘酷老爹的指導下慘痛成長的偽富二代。

沒有負重，沒有教官的臭罵，只有幾條小的可憐的破跑道而已。

臨中的跑道400米一圈，蔚一暢在第二圈的時候遙遙領先，套圈了。

身後只有學習人班代還能跟得上他的步伐，甚至還想蓄力超過他。

蔚一暢滿頭大汗，突然加速，心中有了剃寸頭的想法，他這個顏值，就算剃了也不會丑的。

他一邊想，後方的班代也加速跟了上來，兩人只差一個身位。

「蔚學長加油！」

蔚一暢第一個過線，腳下突然一絆，狠狠摔了個狗吃屎。

他撐著地站起來，發現剛剛那聲是白稚這小子喊的。

和他八字不合的白稚像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來，手裡拿著冰水和毛巾，很體貼。

蔚一暢黑著臉接過，說：「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操！」

學習人班代跑完之後跟個沒事人一樣，順利地拿了個第二。

班代路過他，突然停下來：「同學，不可以說髒話。」

白稚笑得更誇張了，烈日下他的膚色愈發明亮，彷彿閃著光一般。

蔚一暢忍住了沒說第二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