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二舉所說的話他無法反駁，因為說的都是事實。

他和嚴謹是兄弟，也知道嚴謹喜歡他。

而他，他只是一味地想著，只要不跟嚴謹離得太近，嚴謹就會知難而退，失去對他的興趣。

葉南嶽他是嚴謹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是嚴謹掏心掏肺對待的好朋友。

可是，他和葉南嶽攪和在一起，共同背叛了跟嚴謹的友誼。

「顧清寒。」

ICU病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隔離服的護士探出頭：「你們誰是顧清寒？」

「我是。」顧清寒連忙站起身：「病人是有什麼情況嗎？」

「嗯，病人找你。」護士說著，遞給顧清寒一套隔離服讓他穿上。

手腳利落的套上隔離服跟著護士進入ICU病房。

「小瑾，怎麼了？」

顧清寒握住他抬在半空的手，俯下身子看著滿臉纏繞著紗布的人兒。

嚴謹張張嘴，發現說不出話，微微用力掙脫，手指輕輕觸了觸顧清寒的手掌心。

看到嚴謹這個行為，連忙張開手掌：「小瑾，你有什麼就寫下來吧，我懂的。」

嚴謹虛弱地用手指在顧清寒溫暖的手心慢慢地寫著。

……別離開我……

顧清寒看到尚有餘溫的掌心，又抬眼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嚴謹，心裡很不好受。

「小瑾放心，不會離開你的。」故作輕鬆的說道，臉上卻是抹不去的心酸和痛苦。

*****

「喂……嚴叔叔嗎？」

顧清寒從病房出來，穿著隔離服站在門口。

「那個……」顧清寒醞釀了一下：「小瑾在醫院，您要來一趟嗎？」

「好，好，我等你。」顧清寒禮貌地應道。

連二舉從顧清寒出來打電話，就一直在旁邊守著。

「嚴爸爸要來？」

「嗯。」顧清寒想了想，拿起手機撥了個他背得滾瓜爛熟的電話號碼。

連二舉掃眼過去，看到顧清寒手機上顯示的名字，識趣地走到一邊。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顧清寒收斂起身上的苦澀和壓抑，聲音平靜：「南嶽？現在還好嗎？」

葉南嶽此刻穿著浴袍，端著紅酒杯，心情大好地站在窗戶邊。

看著窗外美不勝收的夜景委屈說道：「不好。」

「別擔心，會沒事的。」聽到葉南嶽說不好，顧清寒心疼地安慰。

「真的嗎？」葉南嶽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只是語氣十分地為顧清寒擔憂。

「是不是他們為難你了？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沒有忍住，我知道的。」

顧清寒皺著眉頭，聽到電話那頭欲言又止的委屈嗓音，只覺得心都跟著抽疼。

「南嶽，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怪自己，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吧。」

聽到顧清寒的安慰，眼裡的諷刺更甚：「那，那好吧。」

「嗯。」顧清寒抬眼看了看醫院走廊上掛著的電子鐘：「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就這樣，先掛了。」

「嗯。有事打電話。」葉南嶽假裝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抿了一口紅酒，看著窗外的日出：「真是個蠢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