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麼多錢？」老闆笑了，「小兄弟，你沒錢怎麼找工作？你要知道這工作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我......」

「行了行了，你自己想想辦法吧，明天晚上我親自帶你過去。」說完，老闆推開慕青，抱著筆記本電腦上樓。

慕青看著他上樓的背影，眼神帶著絲絲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聽老闆的。

可在A市，他誰也不認識，沒有學歷沒有經驗，找個工作談何容易。

早上的機場有點冷清，派來接機的人是個年輕小夥子。

「易哥，這裡！」

周易面貌清俊斯文，氣質優雅出眾，一出機場便被認出來，年輕小夥子大喊一聲後沖著他的方向猛揮手，深怕他看不到。

周易聞聲，看過去一眼，然後推著行李過去。

「你好，我是分公司派來接機的，未來幾個月會是你的助理，我叫餘暉。」年輕小夥子露出燦爛的微笑，伸手握住周易的手使勁搖晃。

周易冷淡地應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分公司地址選好了嗎？」

「沒有呢，上頭的意思是讓你選。」

「我？」

「嗯。」餘暉伸手接過周易的行李推著，邊走邊說，「好像是打算讓你全權做主分公司的事情。」

「大概的範圍還沒有規劃嗎？」

「沒有。」餘暉搖頭，半開玩笑地說，「本來上頭沒想到是你來，原先有一個經理在這邊，打算工地調任過來兩個人一起分工合作，誰知道來的是你，上頭下令調職，前天那個經理就被調走了，走的時候臉色別提多臭。」

「一起做事有什麼不好？我一個人也累。」周易接下話，調侃一句。

「那怎麼會一個人呢？不是還有我嗎？」說完餘暉自己都笑了，熱情地活躍著氣氛。

接下的日子他們要相處好久，自然這點玩笑還是可以開的。

夜晚來的快，慕青下樓吃飯時剛好碰到旅店老闆。

「慕青，錢準備好了嗎？」

「準備......」慕青伸手捂住腰胯上的包，咬了咬牙，「準備好了。」

「那就好。」老闆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能下血本就不怕虧。」

慕青只能附和，強顏歡笑地點頭。

餘暉帶著周易到市中心的酒店開了房，周易看他和酒店前台打招呼的樣子應該在這裡住了很久。

「易哥，我們現在只能住酒店， 你將就將就哈。」

「跟她們這麼熟？」周易跟在後面。

「不是很熟，主要是我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之前那個經理在的時候比我跟她們更熟，經常一起出去逛街泡吧。」

「他怎麼就被調走了？」

「他只不過是上頭某個高管的親戚，當初這個項目只是臨時起意，壓根就沒打算開分公司，跟著他我還享福了一段時間。」

餘暉領了他的房號帶著上電梯，熟悉地走出走廊，沒兩分鐘就找到了房間。

熟練地用磁卡打開門，「現在事業做大了，他留在這裡只會添亂，而且有你這個大設計師在，沒人會需要他。」

周易無所謂，倒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易哥你先休息一下。」餘暉湊身過去悄悄地說，「這家酒店設施好，但飯菜不好吃，晚點我帶你出去逛逛夜市。」

*

慕青簡單吃過晚飯後，旅店老闆就帶著他去了另外一個老闆那兒報道。

「這位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老闆。」

旅店老闆把慕青推上前，臉上堆滿了笑意。

對面那個老闆挺著個大肚子，皮膚很黑，活脫脫一副煤老闆的樣子，他正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慕青，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就是你要介紹過來的人？他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嗎？」

「知道知道。」旅店老闆點頭，「我跟他說過了。」

然後伸手拉住慕青，小聲地說：「還不趕緊叫人，這個是你工作的老闆，知道該怎麼做吧。」

一回生二回熟，慕青老老實實地喊了一聲老闆好。

煤老闆見他的窮酸樣，並沒有給什麼好眼色，神情高傲地像只孔雀。

「那你知道我們這裡做事的規矩吧。」

弦外之音在場的人都明白，慕青沉默一會兒，隨即拉來腰包的拉鏈，把準備好的錢拿出來。

看到慕青的動作，煤老闆和旅店老闆相視一笑，其中的古怪之色只有他們兩個心裡清楚。

周易來A市這麼多天，已經開始習慣這兒的氣候作息。

」易哥，能不能不要等會兒再找？我們休息一下吧。」

餘暉看著前面步伐平穩，走路不帶喘的周易，半個身子倚在柱子上，他死活不想再走，虛弱地招呼著周易休息一下。

「買地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是拿不下來的，時間就是金錢，早點選好早點開工。」

周易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休息了會兒。

他這麼著急也是情有可原，一方面想早點解決公司的事，另一方面是想抽時間找慕青。

這會兒剛到A市，自己電話又聯繫不上人，兩人相處時間不久，找偵探也沒有什麼線索可以透露，人生地不熟，找個人宛如大海撈針。

「你說你堂堂一個設計師，怎麼就像個保姆似的事事操勞呢？總公司過幾天就派人過來，我們再玩幾天吧。」

「不行。」周易幹脆利落地拒絕，「不走的話今天晚上你一個人找吧。」

被威脅的餘暉自然不敢偷懶，像軟腳蝦似的跟上周易的腳步。

慕青這邊的日子可不好過，自從他一再妥協送了禮後就隔三差五被老闆以換工作為由敲詐，直到他覺得不對勁兒時已經為時已晚。

「老闆，這幾天的工錢可以先給我嗎？」

慕青站在草堆邊上，腳下還有成捆的電纜線，這麼一些就夠賣好多錢了。

煤老闆點了支煙抽了一口，眯著眼睛看著慕青，「我們之前就說了一個月結一次，別人都沒找我結工錢你才做幾天就想要工錢？」

「不是的。」慕青搖頭，「我最近老給你送禮，已經沒有錢住旅店了，而且再過幾天我恐怕連吃飯的錢都很難解決，所以能不能先給我預支一點？」

周圍休息的人都好奇，卻沒有人願意出頭。

煤老闆看著慕青好半晌，挺了挺大肚子，面露為難道：「不是我不給你，我這手頭也緊，過幾天吧，過幾天。」

「老闆，不是，這事情能不能......」

煤老闆在慕青多聲哀求下終於發脾氣了，轉身推搡著慕青，「你到底想怎麼樣？不想幹就直說。」

「快跑！！有警察！」

「大家快走，警察來了！！！」

不知是誰大聲地喊了幾聲，周圍坐著的人立馬站起身來，慌亂地四處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