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個只是看似被制住的那人動了。他身形微微一閃，手肘向後猛地向身後一擊。

楚清凰這副身子本就剛經受嚴刑拷打，單手接下這招已然很是吃力。

不過，這隻是虛招，那人的腿上夾帶著勁風掃蕩而來，但楚清凰也早有準備，運上渾身的氣力，以硬碰硬。

躲?

若是躲的過，那人的下一招便會直接就會要了他的命。

耳邊忽然傳來低沉的笑聲:「倒是小看你了，楚副將。」

楚清凰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已經被那人按壓在身後不能動彈，那雙眸子卻依舊清冽且毫無畏懼:「剛剛那一招你明明可以廢了我。」

若不是最後關頭那人及時收力，怕是他這條腿就不能廢了。

「本來是打算廢了你的，不過，突然間覺得有點兒可惜，你歸順於我怎麼樣？」那人彎下腰墨發垂落在楚清凰臉前，就連說話吐出的氣息他都能感受得到。

「殿下！」高子墨忽然叫了聲，「他可是北離的人。」

楚清凰若有所思道:「殿下?記得你們南離會領兵打仗的殿下不多，難不成是兩年前那個連破了我北離三座城池的君棲桐?」

「放肆，二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高子墨怒喝道。

楚清凰挑眉，眉宇間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將死之人，又有何懼?」

楚清凰這幅容貌本就在北離數一數二，只是平日里紈絝放蕩的形象讓人忽略了他的風華。在這任人魚肉的境況下，渾身依然散發著不輸於任何人的氣勢，冷冽清貴，從容淡然，這份風度沉穩和他往日的那些流言傳聞完全不同。

君棲桐勾起了抹玩味的笑，悠悠地開口道：「方才是怎麼認出本殿下的?」

「比主子更像主子的奴才還真沒見過。反正我這條命已經不在我手上了，試一試又沒什麼損失，瞧，這不就試出來了?」楚清凰帶了七分挑釁三分感慨道，「南離真是好手筆，連皇子都捨得派出來出征，也怪不得我們北離輸得那麼慘。」

「就是為了試探我？搭上你這條小命，嗯?」君棲桐似乎對他產生了不小的興趣，腳尖勾起他的下巴，迫使楚清凰只能看著他，「看樣子楚副官的確和傳聞不同，是個忠君愛國的臣子，令本殿下佩服不已，不過……你這骨頭能硬到什麼時候呢？」

君棲桐話音一轉，打了個響指，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一個人被扔了過來。

看到這人的瞬間，楚清凰眼瞳一縮，臉上浮現著慍怒之色，看向君棲桐帶了幾分狠意:「殿下可真是不擇手段。」

君棲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過獎了。」

南離和北離不同，北離皇室向來血脈薄弱，皇家子嗣很少，根本不存在皇位之爭。而南離恰恰相反，這庶子出身的二殿下能把他哥太子殿下還有諸多皇子壓下一頭可見他的手段，絕對是個一等一的腹黑大變態。

而且楚清凰還知道，上輩子是這個人登上了南離的皇位，然後滅了北離，統一了天下。

楚清凰上輩子做得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叛國，也是這一條毀了他。他本不想重蹈覆轍，可他突然間似乎明白了，即使他對高子墨沒有好感，即使他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可他終究改變不了楚清凰的命運。

彷彿冥冥中有什麼牽引著，每一個人都是提線傀儡，在舞台上只能演出既定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