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卻又透著溫馨的煙火氣息。

鍾夏從沒想過鍾垣會以這樣突然的方式重新出現，更沒想到，他出現在林舟和她的公寓里。

「夏夏，我來奧克蘭出差，來看看你們。」

鍾垣與三年前相比變了更多，時間給這個男人的不僅僅是成長，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磨礪。

他瘦了很多，像是在人世間最辛苦的熔爐里翻了幾翻，於是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滄桑，悲哀。

「哦，歡迎。」

鍾夏沒辦法對他的出現表現得興高采烈，卻又不得不禮節性地問好。

「夏夏，你和阿舟在這裡還好嗎？」

他看著沙發上愈來愈美麗，愈來愈迷人的少女，心中的不忿更是深刻。

「阿垣，你別站著呀，坐唄！」

林舟眼中，男人和少女之間圍繞著一種奇怪的氣氛，他不知是看不慣，還是不忍心。

「對呀，你坐吧！阿舟，給他倒水。」

鍾夏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這樣輕鬆自在的鐘夏是鍾垣好幾年都未曾見過的樣子。

「不用了，我看看你們就好。我還有事，你們忙吧。」

鍾垣落荒而逃，是鍾夏眼中明顯的不歡迎，還是鍾夏和林舟之間溫馨和諧的相處，我想，這都是對這個早已經千瘡百孔的男人難以描述的傷害。

本以為鍾垣的這一次離開，可能不會再出現，只是這都只是鍾夏的以為。

鍾垣再一次來到鍾夏和林舟的公寓是在鍾夏有課的那天。

在門口按了三四次門鈴，卻沒有人來開門，以為自己是被屋子的主人判為了不受歡迎的訪客。

心情鬱郁地從公寓出來，卻在樓下遇見了正好回家的林舟。

「阿垣？你還在這裡？」

林舟看到心中百般思念的人，那種歡欣自是溢於言表。

「嗯，我剛剛敲門，你們不在。」

鍾垣的聲音裡帶著不可忽略的低落。

「哦，夏夏今天有課，應該晚一點才會回來。」

「這樣呀。」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邀請了這個心心念念著鍾夏的男人回家。

「好。」

當鍾垣坐在鍾夏坐過的沙發上時，他似乎能想像出少女如同那天那樣溫順地坐在他身旁，可他知道這隻是想想而已，卻不能成真。

「你要喝什麼嗎？」

林舟溫和低沉的聲音打破了男人的幻想。

「隨便……哦，有酒嗎？」

不知道出於怎樣的勇氣，他竟然想要喝點酒，也許是為了見鍾夏而壯膽。

「啊？哦，有啤酒，紅酒，你要什麼？」

「嗯，紅酒。謝謝。」

他們不知道的是，從這杯酒開始，一切都要不一樣了。

屋外的雨淅淅瀝瀝，屋內氤氳的熱氣蒸騰，當一杯杯紅色的液體傾倒進身體，絲絲縷縷的曖昧升華。

面前的男人輪廓那樣清晰，林舟知道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能看清他的時候，只有此時他的脆弱才會那樣明顯地在他眼前展示。

不知是誰先吻上誰的唇，不知是誰做了誰的替身，不知是一廂情願還是自欺欺人。

越是激烈的鞭撻，鍾垣越是滿足，他似乎知道身下的人是誰，又似乎不知道。

越是被深入，林舟越是沉靜，他似乎害怕被戳穿，又似乎屈辱地做著一個女人的代替品。

他們與對方相融，卻永遠走不近，正如突然闖進來看到這情事的精靈，恐懼著，又欣慰著。

當曖昧的氣息仍舊籠罩在事後的屋子裡，互相依偎的男人卻渾然不覺地抱團取暖。

【我看到林舟和鍾垣躺在公寓的床上時，雖然觸眼時是恐懼的，可那一瞬後我卻覺得安心，不知是為了林舟，還是為了我自己，可我知道，至少和阿舟在一起，鍾垣會福祉。即使在那之後阿舟可能再也不能是我的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