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也不敢耽擱，林易當真是連滾帶爬下了馬車，卻發現外面早就亂成一團。葉初寒帶來的人早就和半路殺出來的人纏鬥在一起，儘管人數不多卻絲毫不落下風。

葉初寒也與兩三個人纏鬥在一起，沒有人顧得上手無寸鐵的林易。林易轉身想偷偷溜走，後退兩步被什麼東西絆倒，跌坐在地，低頭一看差點把魂嚇掉，睜大眼睛瞪著自己的死人……林易用手死死捂著嘴才沒叫出聲。

周圍雜亂的躺著好多屍體，有被砍掉一隻胳膊的、有被削去腦袋的還有面上橫亘一道深深刀痕的……胃裡的酸水都在往上涌，林易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跪在地上吐出酸水來。

圍攻暗一的一個刺客見林易手無縛雞之力，踮腳執劍向他襲來。

林易慌忙躲閃，倒在一旁的屍體堆里，伸手一摸撿起一把刀橫在胸前胡亂揮舞，刺客被林易毫無章法的亂打一通亂了陣腳。

林易不知被誰從後頭推了一把，竟然衝上去，刺客躲閃不及被林易用刀刺進心口，瞪大了眼驚恐的望著林易，這一眼像是看進林易心裡。

林易猛的鬆開握著刀柄的手，看著刺客一點點倒下，盯著自己還在顫抖的雙手，不敢相信的不停的念叨

「我殺人了……殺人了……殺人……」

葉初寒從後面拍他的肩膀

「趕路」

林易目光渙散的盯著自己的手，視線挪到葉初寒臉上，愣了半晌猛的咬緊牙關

「趕路？我剛殺了人！」

「嗯」

葉初寒的反應不鹹不淡，好像林易只是跟自己說他今天多吃了一碗飯。葉初寒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舉動一點一點侵蝕著林易本就緊繃的神經

「是你，都是因為你！我要殺了你！」

雙眼通紅抓著葉初寒的衣領大聲吼叫，葉初寒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好像在看一出鬧劇，沒有主子的吩咐風一、暗一都不敢隨意上前，只能站在一旁感受林易莫名其妙的情緒波動。

從最初的憤怒越來越感到無力，鬆開抓著葉初寒衣襟的雙手身體慢慢滑落，跪倒在葉初寒面前，咬緊牙關眼角不停向外溢出淚水。

似乎是哭累了，林易慢慢冷靜下來。爬起來拖起自己誤殺的那個刺客往林子里走，繞過身旁的一具屍體時彎下腰撿起一把刀，在林子邊上把屍體放下來，握著刀柄開始挖坑。

「他在幹什麼？爺，要不要……」

風一的嗓音越發沙啞，似乎剛剛一戰消耗了他不少體力，不解林易的動作想要上前去阻止他，葉初寒望著林易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去幫他」

「……是」

兩步走到他林易身邊，想要接過他手裡握著的刀被林易推開

「你……」

林易目不斜視，只是盯著地上被挖出的一個小土坑，機械性的不停的挖著坑，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身邊多出一個人。

風一不敢沖他發怒又不敢扭頭走人，隨手撿起一把刀鞘，運足了力氣動手挖坑。

有了風一的幫助，沒多久就挖出一個足以容納一個人的坑，林易放下手中的刀，拖著刺客的屍體放進去，然後撿起刀開始填土。虎口處被磨出血，林易好像沒有察覺一樣手上動作不停。

林易跪倒在刺客墳前一言不發，結結實實的磕了四個響頭，風一有些出神，林易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推開風一跑進林子里。

「這……」

「自行修整，本王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