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四把劍放在石桌上，拿開捂著側腹的手，那兒的黑衣似是被劍氣劃破，一道一指長的傷痕汩汩的往外流血。

院子外傳來腳步聲，風四下意識的抓起放在石桌上的劍橫在身前，警惕的盯著院門。

「風四？」

跟在葉初寒身後的風一看見風四有些詫異他為什麼會在這個算命先生的院子里，而不是在書房等著向主人復命。

「受傷了？」

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葉初寒的眼睛微微眯起。

風四的輕功極好，隱匿身形的能力也不差，這次只是派他去查清那兩批殺手的來路，居然負傷了……

「屬下辦事不利，請主人責罰」

用劍支撐著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單膝跪倒在地向葉初寒請罪。

「查到什麼了，說來聽聽」

示意風一將跪在地上的風四扶起來，葉初寒向來賞罰有度，自然要先知道讓他做的事結果如何。

「一撥是宰相派來的人，還有一撥是塞外派來的人，那個人……沒有直接參與，只是在暗中順水推舟想要除掉您」

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風四等待著葉初寒的下一句話

「暴露了？」

「……只是與第二批人的幫手碰上了」

「下去養傷吧」

該完成的任務已然完成了，並且沒有暴露身份，不應有責罰。

風離懷裡揣著兩瓶上好的金瘡藥，拿了些包紮傷口的東西回到院子發現風一正扶著風四，看見背對著自己的葉初寒時臉色一白，沒想到葉初寒並未追究他的責任。

院子里的聲響林易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些，知道是葉初寒回來了，他肯定會進來的，握緊了放在身側的匕首。

葉初寒伸手推開門，竟是什麼動靜也不曾聽見，心下好奇這小先生這般老實？

葉初寒見過國子監的一群學士被宮中的幾個小皇子折騰的狼狽模樣，本以為林易對自己心生不滿定會藉機報復自己……

「先生？」

那端端正正將自己裹在被褥里的不是林易還能是誰？對上林易的眼神葉初寒有些怔愣，如果他不曾看錯，那裡面帶著的是恨。

勾唇一陣冷笑，笑意都未曾直達眼底

「你來幹什麼？」

「如果先生還在因為早間的事情恨本王，那本王倒要勸先生省省心力了，只是浪費先生得感情而已」

「浪費？」

「這皇城之中，哪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不是踏著別人的屍骨一路走來？登天之石階，向來只有能者履其上，本王不信，先生不懂？」

「我……」

林易啞言，他不是不懂，他太懂這些道理了，可他一時無法接受。就像他知道他殺了那個人只是為了自衛，但他一時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人心幾異，孰是孰非，何去何從，本王相信，先生心中明了」

葉初寒是給了林易選擇，但其實他又沒給林易選擇，葉初寒找上林易的那一刻起，林易就已經身不由己了。

「你就不怕……我會反水？」

「若無此等膽量，何以成就大業？」

葉初寒走了，只留下一句反問讓林易去琢磨。

你大爺的，老狐狸！林易佩服葉初寒的膽識和謀略，但這並不代表林易會答應幫他，因為林易還是一樣的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