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問問您那個禮服應該怎麼處理。」傅海棠貼的滿臉是黃瓜片躺在沙發上舉起手機跟司青打電話，「洗好了給你們送過去？」

司青本來想說這件禮服你可以留著，目光停在今天晚上那個記者發過來的那張照片他突然改主意了，「好的，傅小姐送過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盯著黑屏的手機熒幕傅海棠有些氣急，堂堂一個M&A公司還差一件禮服？越想越氣，傅海棠把碗里還剩下的黃瓜片塞到嘴裡咬的嘎吱嘎吱響，好像嚼的不是黃瓜，是人骨頭。

顧東離的車還停在小區樓下的停車位，傅海棠一夜睡的都不安穩，一大早爬起來惦記著趕緊給顧東離把車還回去。

顧東離昨天晚上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到後半夜，裹著毯子直接睡在沙發上了，一大早就未知來電吵醒了。

「喂？」顧東離半倚半靠的在沙發上，眯著眼睛接通電話。

傅海棠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聽上去有些無力，「對不起，你的車讓我開壞了。」

「傅海棠？你怎麼了？」顧東離直起腰身睜開雙眼，傅海棠的聲音很不對勁，她似乎是出了什麼事，電話那頭一片噪雜，好像還有警車的聲音，到底怎麼了，顧東離迫切的需要答案。

顧東離一直沒等到傅海棠再開口，過了一會兒，顧東離聽見了一個男聲，「你是AHxxxx的車主嗎？」

「我是。」這是他昨天讓傅海棠開回家的那輛車。

剛剛的那個男人繼續說，「你的車在新城路段出了些交通意外……」

「開車的人受傷了嗎？」顧東離打斷對方的話，警察看了眼坐在路邊用紙捂著腦袋的傅海棠，「受了點輕傷，我們要送她去醫院，她不肯，堅持要打電話給你。」

「我馬上到。」新城路段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傅海棠很有可能是在來的路上出了意外。

顧東離一路小跑著趕到出事的路段，隔著很遠的距離就能看見一輛警車和馬路中間的的兩輛出了事故的車以及少許的看熱鬧的圍觀群眾。

顧東離記不得傅海棠的模樣，但他一眼就能看見人群中有一個坐在馬路邊上用自己的外套捂著腦袋的人，那就是傅海棠。

「傅海棠？」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顧東離叫了她一聲，或許是周圍聲音太吵沒聽見，傅海棠低著頭沒應。

顧東離站在她面前又叫了一聲，「海棠？」

傅海棠看見有人在她面前停下了，又聽見有人叫她，抬起頭就看見顧東離的臉，傅海棠動了兩下嘴唇，說了一句，「對不起，你的車讓我開壞了。」

「沒事兒。」這是傅海棠打電話時跟他說的唯一一句話，聽見傅海棠的聲音，顧東離沒出息的笑了。那個笑比哭還難看，這是傅海棠後來告訴顧東離的。

仰頭久了有些暈，傅海棠又重新低下頭望著路面，顧東離看見她用來捂著腦袋的淺色外套上沾著血跡，拿開她的手盯著她額頭上不算深的傷口，顧東離把人扶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已經不流血了。」傅海棠不想去醫院，為了讓顧東離相信她，還伸手戳了戳傷口的附近以證明它真的已經開始自己凝血了。

顧東離黑著臉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打橫抱起，他今天一定得帶她去醫院檢查，誰沒事兒會戳自己的傷口？

「你放我下來！」傅海棠不想動，一動她就覺得頭暈，但現在這個姿勢她不能不掙扎。傅海棠越掙扎顧東離抱得越緊，他必須得帶她去醫院檢查是不是因為車禍造成了腦震蕩。

「同志。」現場的警察走過來向兩個人敬了個禮。

顧東離抱著傅海棠從口袋裡出門前裝著的行駛證，警察認真的看了一遍後還給顧東離，「駕駛員在幾個路段以外造成交通事故致人死亡後逃逸，傅小姐的車正好拐進彎道被撞上了，我們已經把駕駛員帶回警局調查，但現場還要稍後才能清理，」

「她受傷了，我要送她去醫院。」顧東離現在並不關心是誰的責任，也不關心結果是什麼，他只想知道他現在能不能走。

警察同志聞言又沖兩人敬了一禮，「稍後我們會有人給傅小姐做一個簡單的筆錄，希望傅小姐能配合。」傅海棠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顧東離抱著傅海棠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傅海棠靠在後座上哼哼，顧東離坐在她身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著她哼哼。

「顧東離。」傅海棠突然輕聲叫了一句。

「嗯。」顧東離以為她是要說什麼，側著頭等著她開口，然後傅海棠就沒了下文。

過了一會兒傅海棠又叫了一聲，「顧東離。」

「我在。」顧東離又應了一聲。

傅海棠哼哼，「我頭疼。」

顧東離僵了兩秒，抬手扶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傅海棠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聞見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傅海棠覺得自己沒那麼想吐了。

顧東離不知道給傅海棠檢查該掛哪個科室，只能找到自己在醫院當醫生的朋友季柯，把傅海棠交給他，傅海棠去做頭顱CT前扯著顧東離的衣袖不撒手，季柯用一種瞭然的表情對顧東離說：「你也一起來吧。」

「可以嗎？」顧東離不太明白這些儀器的操作，不知道自己如果在場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如果是顱腦損傷，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在場情況或許會更好一點。」顧東離聞言換了衣服跟著一起進了治療室。

傅海棠乖巧的躺在冰冷的儀器上，顧東離靠在觀察室的牆上，他忽然想抽煙了，摸遍了全身上下顧東離才放發現，他沒有煙。

「顧東離。」傅海棠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來然後傳進顧東離的耳朵。

顧東離極其冷靜的應了一聲，「我在。」

傅海棠進治療室之前把手機交給了顧東離，手機在顧東離手裡一直震動，來電顯示：親媽。顧東離和季柯打了個招呼出去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