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一個激靈，拽住自己的褲子，打了一下魏奕元的手：「您放放手，有你經常這樣扯別人褲子嗎？這麼熟練？」

魏奕元：「誒喲您都快高中畢業了，兩個大男人這裡，脫褲子害羞？你還會害羞啊？」

夏柯像踩了尾巴立馬懟回去：「脫！」三下五除二的校服褲子就落地上了，耳朵已經紅透了。

魏奕元輕笑了沒有揭穿他，讓他也坐上彈簧床，放那條腿在自己面前，還開玩笑說：「嘿！你發育的還不錯啊。」

夏柯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塗個藥，還能觀察這些？你腦子裡頭的東西能不能符合一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魏奕元也沒惱，晃了晃腦子：「怎麼？你沒想過這些有顏色的東西？」

夏柯似乎突然愣住，想到了什麼，這下可好，不是只是耳朵紅了，脖子連著一塊紅，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狹窄的地下一樓小室裡頭，飄著消毒水味還混雜著炒河粉的味道，白熾燈亮堂著丁點小的地方。

魏奕元也沒想著他答話，他其實內心只有裡頭有五分分把握，但是現在他沒說話，說明心裡有鬼，他多了兩分，今天要不……試試？

魏奕元在他腿傷口上塗好紅藥水，挺起腰來，醫藥棉簽之後往他臉上去，夏柯似乎從夢中醒來一般，下意識一隻手包住魏奕元的手止住他的動作：「你……」

「怎麼了？你臉上也有傷口，不塗紅藥水，就醫用酒精，剛剛你都沒喊疼，真不錯啊。」

他剛剛在想別的事情，哪裡有注意傷口疼不疼，還真沒感覺到，他想過那些事情嗎？想過……真tm想過……他……

這麼止住他的動作，未免太心虛了，可是繼續這麼下去……太曖昧了吧……

他看著魏奕元亮堂堂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傷口，手上輕重緩急到還是舒服的，他整個身子都綳直了，絲毫不敢動，魏奕收拾好東西。

夏柯剛剛一直沒說話，突然低頭拉住他的手：「你背後也有傷，我幫你。」

魏奕元臉皮厚的，被車撞出去，臉著地，都會毫髮無損，他轉身被對他把上衣脫了：「行，輕點塗，我怕疼。」

夏柯居然沒拿他一男的怕疼，嘲笑他，從剛剛開始就反常了。魏奕元背對他笑，沒給他瞧著。

夏柯看著魏奕元的後背，魏奕元裸露的皮膚黑了些，但是背後被衣服擋著，曬不黑。確實幹凈的不行，就是傷口破壞了美感，光滑的他想……摸上一把。

魏奕元見他一直沒動手，連說：「老夏，你在想什麼呢？冷啊！你趕緊的。」

夏柯拿著醫用棉簽這才往上塗，輕輕的像羽毛摩擦在背後撓癢，魏奕元不住的顫抖笑起來：「老夏，你今天怎麼了？這真的蠻輕的啊？」

夏柯一直動著手，就是一聲不吭，魏奕元轉身也不方便，挺了挺背，還了一下說：「老夏，怎麼不說話了？」

夏柯被刺激到了視覺神經和大腦神經，摁了下他的肩膀說：「別……動。」

魏奕元是個瘋狂在作死邊緣試探的人，他不讓，他偏要做，扭了扭腰身說：「夏柯……」

夏柯咬了咬唇，咽了咽口水，捏住了他的肩膀，僵硬的說：「你能不能別騷了，我……」

輕輕地嘆氣聲回應他。

魏奕元背對著他，不痛不癢地說：「夏柯……你都偷偷看了我的素描本了，你沒點想法？」

「沒有。」

「可是你翻的那麼認真？夏柯，你不覺得我很變態嗎？我的素描本裡頭，是你睡覺，寫作業，上樓梯下樓梯，打籃球，玩電腦什麼樣子都有……你不覺得我是個跟蹤狂和偷窺狂嗎？」

「沒有覺得，你想多了。」他說完還補了一句：「仰慕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知道我帥。」

魏奕元一下又破功笑了：「老夏啊！」

夏柯擰好紅藥水的瓶子，別過頭說：「好了，吃完東西就走吧，你父母會擔心的。」

魏奕元見他準備離開摺疊床，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夏柯，你還要避著嗎？你不能給我個回應嗎？」

夏柯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畫的很好。」也沒有掙開他的手臂，但魏奕元並非想要這個答案。

「夏柯……你為什麼要回來？」

「怕你被打死了，以後沒有人給我跑腿買零件了。」

「……」

夏柯你每次都要這麼煞風景嗎？

「夏柯。」

「你又幹嗎？」

「老夏你幫我塗個藥，起……反應了？」

夏柯這才反應過來，他校服褲子還沒穿上，他這下甩開魏奕元的手說：「老魏！你能不能正經點！」

「誒喲，老夏，咱都成人禮都過了，這正常生理反應……要不要……我幫幫你。」

夏柯渾身都泛著紅，老幹部似地說：「胡鬧！」

魏奕元看夏柯罕見的臉紅了，笑了說：「老夏，你的嘴能不能真誠點？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

夏柯靠近他幾步，眼裡帶著股狠勁說：「魏奕元，有些人不是可以隨便撩的……」

「那你說哪些人不能撩撥？」

「我這種人。」

「可是你這種人我喜歡撩撥，而且效果還不錯。」

魏奕元上半身光著，拉回夏柯說：「老夏，你就當我心甘情願，讓我幫幫你。就當這麼一回炮友，我們快要畢業了，到時候各奔東西，你也見不著我了，這次過後……你就可以當不認識我……」

魏奕元拉下夏柯，撲過去摟住他的頸脖，吻住他的唇，他感受到夏柯的僵硬，還未涉世的兩個少年，未經世事，青澀又血氣涌動。夏柯有些兒措手不及，推開魏奕元說:「你聽聽剛剛那個是人說的話嗎？」

魏奕元眼角有些濕潤：「本來就是會分開，我們專業攻術都不同，你就當滿足我這最後一次吧。」

夏柯看著魏奕元笑著，眼淚卻從眼角留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心臟猛烈的一疼，鬼使神差的壓住魏奕元，狠命的吻下去，幹脆利落的摸上他的腰，探進他的舌頭，攪動著口腔中炙熱。

洪水猛獸般的情慾，明明是他先撩撥自己的，最後還說狠心話都人也是他，他明裡暗裡的給他透露著。

他不能跟他不想見，他放不開手。他曾經瘋狂的用電腦，去翻找出他所有的資料，去了解他，他甚至入侵過他的電腦，偷窺過一次，他在拿數位板畫畫。

他看見了，他的眼裡有著他不曾擁有的璀璨光芒，拿起畫筆的他，在發光一般。

可自己呢？

他不敢去直面回答他。他很怕，他什麼退路都沒有，他的未來縹緲，他沒有實際的東西能讓魏奕元能把他的後半輩子交換給他。他太怕失去這麼一個人了，他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魏奕元和這個破敗的地下小室了。只剩下這點的溫存。

可奕元還有父母啊，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跟他的父母交換，換得他……

魏奕元好不容易從激烈的吻中脫離出來，勾住他脖子：「夏柯，畢業後，談戀愛嗎？」

夏柯忍不住吻過他的喉結，嘴上的話也誠實了很多說：「想談。」

「跟誰？」

「……」他不言語，一直逗弄著魏奕元的腰身。

魏奕元一把拉過夏柯寬大的手：「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你以後也別想見著我。」這個人不逼一下就不會有反應。

夏柯慢悠悠的開口：「我想和你談戀愛，不是隨便談個戀愛。可你再等等我好嗎？等我以後年少有為，做起了自己的事業的時候，咱們再談，好嗎？」

等我能夠給你一個能夠值得你依靠的未來，讓我體面的跟你談戀愛，讓我來圈養你。

「好啊，我等你，等你成立了遊戲公司，我來給你當藝術總監啊，給你畫原畫角色，不收費的。」

「好。」一言既出，便是永世諾言。

鮮衣怒馬，願你歸來仍是少年。

「等待」是浪漫的詞語，等待是為了永遠不忘記我愛的人。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