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林慕秋知道是自己的不對，猶豫著耽誤了，才弄成這樣的局面。他應該早些說，可實在是說不出口。

「對不起……」

白天他盡量把難受的一面藏著掖著，許瀅還是從那副失落的模樣里看出些端倪。「那個人想見你，被我拒絕了。」

「最近你出入公司都小心一點，別走正門。」

「他想要什麼？」

「錢吧。雖然還沒談到要求，」經紀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想讓我們用錢堵他的嘴。」

「當年那麼多錢都給了……」

林慕秋一點都不懷疑，那個繼父會做出這樣的事。母親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那樣的男人，她在那樣污濁不堪的環境當中，也早就失去了判斷力。

「許姐。」

林慕秋壓著聲音里的哭腔。「我怕會沒完沒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承認了是我本人，讓他看到了希望，他是不會收手的……」

「怕什麼。就算他說出去也沒有證據。最壞的情況不過是承認家境不好罷了，那又不是你的錯。」

許瀅的鼻子一陣發酸，林慕秋難過她也難過。剛出道的時候她就怕有後患，不敢將他的家庭情況對外說得太好。人設這種東西，最忌諱的便是爆出黑料後落差太大。

「可是……」

給了錢是無底洞，不給的話還不知對方會說出什麼，手裡握著什麼。他們面臨的正是這樣進退兩難的處境。

林慕秋近乎被絕望包圍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卑微的出身，還不如讓他去死。

他垂著頭，不用看也知道臉上是怎樣的神情。許瀅動了惻隱之心，把他抱進懷裡安慰著，簡直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姐姐當年撿了你，就會負責到底，決不會半路丟下你不管，一定要把你現在的人氣保下來。」

林慕秋拚命點頭，可他也明白。經紀人能幫他做到什麼程度，誰都不能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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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父的出現就像是個魔咒，套在林慕秋的身上。儘管許瀅叫他不用太擔心，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他最近每天都過得恍惚，白天忙碌著還能暫時忘記，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幾乎從天黑折磨到天亮。

許瀅還是有手段的，至少平息了公司里的風聲。最好的證明就是連肖瀟都沒收到消息，否則不會不來問自己。

「怎麼樣了？」

林慕秋剛進了組拍戲，晚上忍不住在電話里問經紀人。他恨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出這種事。第一次擔任男一號的劇，原本是那麼重視的，現在嚴重影響到了他在片場里的狀態。

「準備給他錢了。」

「……」

許瀅有點後悔，還是應該等他拍完戲再說。林慕秋狠狠咬了下嘴唇，痛得要滲出血來。

「把我那套買來投資的房子賣了吧。」

他紅了這一年，已有了不少積蓄。可也恐怕架不住這樣被掏空的。掛了電話，林慕秋嫌燈光太刺眼，將毛巾蓋在了臉上遮擋著。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他現在一點也不後悔當年捅下的那一刀。應該像夢裡那般，再多捅幾下的。這樣就一了百了了。

從妄想之中回過神，他蜷起身子微微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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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戲時精神不集中，是會出事的。第二天林慕秋便出了事。他一腳踏空摔倒，左腳陷在片場腐壞的木製地板里。

劇組立刻停下拍攝，眾人圍了過來幫忙。這部劇是民國題材，當掀開他身上的戲服褂子時，發現褲腳都被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