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警官，您都不休假的麼？」

坐在警車後座上，夏杭望著他副駕駛上的半邊臉，問道。

「休假？」開車的警官笑了笑，「有你們這幫大學生在，誰休的了假？」

霍晚沒做聲，大概是默許了，夏杭腦子裡冒出個問題，扒著座椅靠背往前挪了挪，湊到霍晚耳後不遠處，又問，「霍警官，你家——」

「我家怎麼？」霍晚截斷他的話，回過頭與他視線撞了個正著。

「沒，」夏杭稀里糊塗的慫了，跌坐回去，「沒什麼，霍警官，那毯子，我什麼時候能去拿？」

「今天。」

「啊？」

「錄完筆錄跟我去拿。」

「哦，好。」

問了八百遍，讓他說清楚來龍去脈，把黎芷薇和李浪那點見不得人的底子都掀白了，夏杭才開始求饒，說警官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這是何等凄美的愛情故事，再編也編不出什麼別的來了。

之後又是交代了店裡抽煙的事，五次三番，屢教不改，隨便一抓，抽煙的一大堆，罰款還是如何，「警官您找我老闆去行嗎？」

人警官不答應啊，他只找當時管事的，看了眼快哭了的夏杭，「你們老闆人在哪呢？」

「這我真不知道，不過我有他電話。」雖然基本打不通。

「你給他打電話，告訴他趕緊過來，今兒不過來，我們再抓到一次他那店直接關門。」

「啊？」夏杭這回是嚇著了，以往抓回來也就是教育批評，現在居然直接威脅到店面，那這電話不打是不行了。

坐在警官面前，某人戰戰兢兢給老闆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那頭聲音倉促傳來。

「嗷老闆！」夏杭喊，「老闆你可算接電話了！」

「杭仔？有什麼事嗎？」

「我在派出所呢，老闆，警官說，讓您來一趟。」

「又是抽煙的事兒？」

夏杭背過身去，拿手捂著嘴小聲道，「是啊，您今天不來，他們要關我們店的啊！」

「行，正好，我本來也打算過來看看的，你等著，很快到。」

「好，好嘞。」

「怎麼樣啊？」警官見他掛了電話，立馬問。

「他過來的，說很快。」

「行吧，那等著吧，這也中午了，」警官四處看了看，而後朝他右後方喊道，「霍晚，吃飯吧！」

「嗯，」霍晚在那邊應了一聲，「走吧。」

「不是，警官，那我呢，我也沒吃呢還！」

「你？餓兩頓，清醒清醒。」

夏杭不太了解他老闆，只知道是個富二代，手底下幾家店，每天到處跑，神龍見首不見尾，具體在忙什麼，他肯定是不清楚的。

不過人挺年輕，二十八歲，叫劉澤。

辦事廳留了兩個值班的警員，夏杭抱著一杯水乖乖在那坐著，劉澤進來的時候沖他背影喊了一聲，見他回頭才走了過去。

夏杭激動極了，站起身，「老闆，他們不讓我走！」

「沒事，我來跟他們說，」劉澤看著他，心說這孩子真瘦，沒吃過飯似的，「你，你吃飯了麼？」

「沒有啊，早上就亂七八糟的，還受了傷！」

「受傷了？」劉澤在他身上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他胳膊上，「怎麼傷的？」

「還不是黎芷薇那丫頭，瘋了她，咬我！」

「嘿，她沒事咬你幹嘛？」

「她，」

「夏杭。」

霍晚的叫聲恰時從門口傳來，夏杭偏頭看過去，「霍警官，您來的正好，我老闆來了！」

話音剛落，手下意識伸出去接過了霍晚扔過來的一個盒子，掂了掂，有點重量，「霍警官？」

「吃。」

霍晚撂下這個字才轉頭，轉了頭，一時間，沒人做聲，只剩下夏杭埋著頭在辦公桌上吃飯的吧唧聲，吧唧久了，聽見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大，騰出一隻眼睛往上瞧了一眼，只見霍警官和老闆雙雙呆立在原地，對視著，像在做法。

「霍警官......老，老闆...」

「額，咳，好久不見啊。」劉澤沒理他，目光還放在霍晚身上。

霍晚許久不應聲，而後抬手將警帽戴在了頭上，正了正帽檐，才說，「在這見，不太好。」

話畢，伸手將夏杭面前的飯碗連袋子一同提走了，筷子還在手裡，夏杭含著一嘴的菜哀嚎，「誒霍警官我，我還沒吃完呢！」

霍晚從大門口走了出去，正好剛才做筆錄的警官也回來了，碰上他，「哪兒去啊？」

「出外勤！」

那警官撇了下嘴，抬眼看到夏杭和劉澤，快步走了過去，「這是你們店老闆是吧？」

夏杭看著霍晚消失的門口，又看著變了臉色的老闆，若有所思的坐了下來，「嗯，是。」